“你……粗俗!”辰昌伯世子咬牙,“这瀑布是渠凉绝景,又不是你人私产,你还真把自己当主人。光天化日赤身裸体,君前失仪,成何体统!”
“这瀑布是渠凉绝景,便是陛下王土,前来游玩,陛下都没说什,世子何来不满?”昭肃安然饮茶,“不过这木屋确是私产,世子若还要聒噪,就请出去罢。”
辰昌伯世子气得脸色发青,从前这人不能言语,这些嘴上便宜他们都占习惯,哪晓得治好哑疾后这般咄咄逼人,碍着陛下在场,他们也不好发作。
眼看局面越发紧张,淳于南阳这才出言调停:“好,今日本就是来踏青游玩,何必在意那些虚礼。不过昭肃你还是把衣裳穿好吧,免得着凉。”
昭肃不再多言,理好衣袍,重新束发,仍是坦然以对。
这日昭肃练完轮枪,在沁凉水潭里游几圈,刚上岸,就见队人马踢踢踏踏地行至他面前。
他站在潭边,身光裸,水珠顺着矫健肌理滑落。
来人没料到正巧撞见这幅景象,俱是怔。
索性大家都是男子,也没什好刻意遮掩,昭肃随意披上外袍,抬袖擦擦脸,面颊上疤痕还留着浅淡印记,于这群王公子第中傲然独立,更显得浪荡不羁。
为首正是渠凉新帝淳于南阳。
事来。
于是漫陶往渠凉摩罗商局递消息,即便女相已逝,那位掌柜见到玉牌后仍十分尽责,很快安排商队将信送到长丰。
渠山瀑布。
这里是渠凉境内处绝景——九条山涧在此处聚集,汇成条宽阔雪白银练,随着山势曲折而下,落成水花,再落成翻浪,三落成湍流,几经辗转,最终从半山高空轰然坠下,震耳欲聋,砸在谷底深潭之中,氤起层厚重水雾。
当初淳于烈与昭肃提过数次,说要带他来这里饮酒比武,可惜未能成行。如今昭肃孤身前来,把这瀑布当做静心练功之地,待就是个月。
这些渠凉王公贵族大多排外,自元夕郡主认回他,他们就没给过他什好脸色,以他性子,自然也不会上赶着与他们结交,以前是不能说话,现在也懒得搭理。
木屋实在狭小,宾主之间又不愉快,淳于南阳便下令让其余人等赏瀑布去,只留下宣仪侯和昭肃
昭肃行礼:“陛下亲临,有失远迎。”
淳于南阳哂笑:“该事先知会你声,是朕叨扰。”
昭肃把人引到木屋,只给淳于南阳奉茶,其他勋贵却是放着没管。
辰昌伯世子嗤声:“这便是你待客之道吗?”
昭肃睨他眼:“没杯子,要不请世子用手接茶?”
这般避世,倒不是淳于南阳有意疏远他,也不是元夕郡主事令他为难,渠凉内事趋于安定,外事未有定论,他本就置身事外,其实没什不顺心。可不知为何,这日子像是老牛拉车,越过越慢。
每天睁眼就不知道要做什,上朝也好,练兵也罢,什事都不能让他提起兴致。他感觉自己浑浑噩噩过有大半年,掐指算才十来天……
着实难捱。
明明之前闷在皇宫里都没这难受,这会儿天大地大,却总是无生趣。想来想去,不如练功。
于是昭肃自己寻到渠山瀑布,搭个木屋,就这勤勤恳恳地消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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