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几乎倒立着悬在枝干顶端时,黎之清突然左臂弯,身体颤抖着偏出半分,像是艰难地躲开记暗箭,他顺势弯腰落脚,左手勾住树干侧身滑,直接隐匿在片暗
比起表情,肢体动作感染性绝对更强些,但是表现难度也更高。
王云路没料到黎之清能演到这种地步,这场戏不好演,也不好拍,他压根就没打算次就过,然而钟况在剧中对生死胜负全然不顾竟然都在双脚次接着次地接连交替里爆裂迸发出来。
那明明是只看文字很难悟透必死心境,何况对象还是个年华正好青年人。
轨道车配合黎之清奔跑速度往前行进,镜头前堵塞着林间杂乱枝叶,时不时有树干遮挡住黎之清竭力狂奔身影。
他像是马上要逃出镜头捕捉画面,彻底与这片山林分离成截然不同两个部分,又像是彻底被山林吞吃咽下融成体,这辈子都要深陷其中。
间微凉空气从他脸侧刮擦过去,又把他头发掀在半空,越过林叶罅隙月光穿刺在黎之清身上,给惨烈狰狞面孔和外翻堆叠血肉又多添几道发白伤口。
黎之清想象自己左耳左眼全废,风刃磨过耳根切面和空洞眼眶时痛得他半边身体麻筋都抽搐起来,他甚至隐约感到自己脑浆要从和颅腔并不相通地方迸溅出来。
痛,连带着五脏六腑也跟着起痛,明明痛到极点就该感到麻木,可疼痛等级却直随着他奔跑步伐阶阶递增上去。
这样要命疼痛让他奔跑透出股极端疯狂凶狠,这种凶狠针对不是在他身后紧跟不舍追兵,也不是他脚下坑洼不平山路,更不是眼前幽暗片山林。
钟况对自己身体残忍至极,他从血肉里逼迫出残剩不多生气,催动痛到发颤双腿竭力向前冲撞。
整个画面模糊且压抑,同时又充斥着扣人心弦紧绷感。
按照剧本设定,这幕结束是钟况在路线即将终结时遭受到前方堵截埋伏,凭借卓然身手跃上枝桠顺利脱险,但是出于对演员安全考虑,这段被分割成两截,计划是要吊上威压进行补充拍摄,后期把暗箭和角色合在起。
王云路刚要叫停,却发现黎之清压根就没有减速意思,他不由愣住,意识到对方想干什后冷汗顿时就下来。
他年纪大反应不够快,“卡”字刚酝酿在嗓子眼里,黎之清那边已经借着奔跑助力猛然冲向前方堵树干。
他脚底用力踏,随即借力腾跃而起,身体在半空旋出道精妙弧线,接着他双手攀住另棵树分枝,腕部发力后重力下沉身体便又重新悬空上去,角度刁钻地转过半圈。
他姿态不像是从身后囚禁中挣脱出来,倒像是要奔入前方无尽黑暗。
他不是个漫无目逃亡者,脚下山路对他而言更像是归途,黑暗里势必是有处归所在偏执地等他回来。
那是钟况必须见到地方,他奔逃或许不是为和死亡拉开距离,而是想要死在近些地方,哪怕只能缩短步。
王云路看着监视器里冲刺得几近癫狂青年,掌心激光灯都被沁出冷汗浸湿外壳。
“这小子真是……”有人在后面嘶口凉气,“光看着就觉得身上疼得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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