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正雍脸上有些挂不住,嘟哝道:“哎啊,小孩子嘛……”
楚晚宁道:“已经弱冠,不小。”
薛正雍:“话是这说没错,可他们毕竟才二十不到,这个当爹当伯父,总难免偏袒些,哈哈。”
楚晚宁:“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若此二人往后走上逆途,便是你之责,如何偏袒?”
“……”
两岸林叶瑟瑟,白衣修竹,君子之姿。
薛正雍走过去,爽朗笑道:“玉衡长老,在赏鱼?”
楚晚宁侧过脸来:“尊主说笑,这条江通着鬼界黄泉之水,怎会有鱼。”
“哈哈,和你开个玩笑嘛。你这人风雅有余,风趣不足,这样下去讨不到媳妇儿。”
楚晚宁:“…………”
眼。
薛正雍很快就得知楚晚宁受罚事。
果不其然,死生之巅尊主护短,立刻发好大通火。不过这火对谁发都不合适,所以他只能关起门来,自己跟自己怄气。
——早知道当初定规矩时候就该加条:法不及长老。
王夫人沏壶茶,和声细语地与他说良久,薛正雍这才消气,但仍说:“玉衡长老生性倔强,以后他要是再这样,娘子须帮劝着些。他是上修界那些门派求都求不来宗师,却在这里受这样苦,这叫良心如何能安?”
楚晚宁又说:“尊主可还记得,临沂儒风门当年也曾出过两位天之骄子?”
他这提,薛正雍心不禁猛然沉。
二十多年前,上修界第大派临沂儒风门,曾经有对兄弟,俱是少年早成,天赋逼人,他们两个十岁就能独自降服百年大妖,十五岁已到可以自创法术,开宗立派火候。
不过山不容二虎,由于两人都是人中翘楚,最终还是兄弟阋墙。当年灵山论剑,弟弟更因事先窥探兄长法术密宗,受到众派鄙夷,前辈唾
“喏,伤药,娘子调。白内服,红外敷。好用很。给你。”
“……”楚晚宁原本并不想要,但瞧见薛正雍颇有些得意洋洋,似乎对自己夫人亲制药物十分珍爱,便也不好回绝,于是收下来,淡淡道,“多谢。”
薛正雍是个粗汉子,但面对着楚晚宁,倒也有些拘谨,很多东西不敢轻易交流,想会儿才拣个话题:“玉衡,三年之后就要灵山论剑,到时候各门各派青年才俊都会聚在起,争个高低,你觉得蒙儿和燃儿,胜算如何?”
楚晚宁道:“三年之后事情,说不好。只道眼下,墨燃不求上进,薛蒙轻敌自负。都不是该有样子。”
他说话干脆、刻薄,不绕弯子。
王夫人道:“非是不劝他,你也知道玉衡长老这个人,做事根筋。”
薛正雍道:“罢罢,娘子,你调那些生肌镇痛药给拿些来,去看看玉衡。”
“白内服,红外敷。”王夫人把两只越窑小瓷瓶递给薛正雍,接着说,“听燃儿说,玉衡长老这几日都在奈何桥擦狮子,你去那里应该能找到他。”
薛正雍于是揣着瓷瓶,路疾奔来到玉桥附近。
楚晚宁果然在那里,此时正值午后,弟子们都各自在忙碌着修行,鲜少有人经过奈何桥。玉带逶迤桥身上,只有楚晚宁人孤寂地站着,身形挺拔,自有段铮铮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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