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无限,意气风发。
然后有天,朱楼塌。
从此,他要用漫长生,来将这十五年锋芒遗忘。
跑出神武库时,众人看到摘心柳在水中缓缓倒伏,像是洪荒亘古巨人精疲力竭,像是夸父之死,金乌之殇。留在地面蛟人因此惊变而四下逃散。
数百万年前神兵武库,夕尽毁。
“薛蒙。”楚晚宁抱着怀里徒弟,安慰着他。
湖底水波,吹动楚晚宁白色斗篷,墨色长发,那瞬间墨燃只来得及看清他纤软睫毛垂落,底下是细碎柔光。而后水波大些,衣摆和长发都纷乱,于昏暗之中再也看不清楚晚宁侧脸。
只听得他说:“不哭,你已经很好。”
嗓音算不上温和,但于楚晚宁口中说出,已是再柔软不过句子。
密道里,四个人各怀心事,谁都没有再说话。
楚晚宁终于合上双眸,声叹息渐落。
甬道内很安静,只听到楚晚宁清清冷冷嗓音。
“……傻孩子。”
声饱含着叹息与无奈傻孩子,让薛蒙最后点理智也崩溃,他再也忍受不住,扑进楚晚宁怀里,抱着楚晚宁腰,失声痛哭起来。
“师尊……师尊……”
楚晚宁受伤,其他三人亦是精疲力尽,跑进神武库外甬道后,楚晚宁令他们稍作休息。时间谁都没有先说话,各自或立或坐,查看着自己或是别人身上伤口,缓着力气。
唯独薛蒙,他怔怔出神,耷拉着脑袋,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
墨燃喃喃:“薛蒙……”
薛蒙谁也没有理睬,他木僵地走到楚晚宁跟前,仰起头,开口,嗓音是破碎。
“师尊。”
神树轰然倒落,在金成池中掀起狂潮,在巨大涡流前,蛟人们纷纷化形,变回
墨燃靠在冰冷墙垣边,看着楚晚宁拥着薛蒙,拍着他肩膀,心中忽然不是滋味。
金池之行。
来时鲜衣怒马。
去时仲永之伤。
薛蒙当过十五年天之骄子。
错过金成池神武,就几乎等于错过跻身修仙界巅峰资格。这是每个人都心知肚明事情,凡人法力有限,若无神兵相助,再强也不过血肉之躯而已。
上修界那些门派少主,多少都留有先辈传下神武,即使并非完全契合自身灵力,但也有着不可小觑强大力量。唯独薛蒙,因为薛正雍兄弟白手起家,并没有得到过金成池武器。
因此,在他选择用始祖剑与摘心柳同归于尽时,他就等于选择放下他过去高人等,意气风发。
楚晚宁什也没有问,什也不再多说,抱着怀里放声大哭薛蒙,摸着他头发。薛蒙打小娇惯,从未受过什委屈,因此自记事起就不曾哭过,整日耀武扬威,不可世。
然而此时此刻,眼泪在他年轻面容上交织纵横,字句都是碎裂,像是他注定将不再拥有神兵,像是他曾以为唾手可得英雄梦,都尽碎。
楚晚宁看着他,想抬手摸摸他纷乱头发,终究还是忍住。
“先前挑中神武,是假?”
楚晚宁没有说话。
薛蒙眼眶更红,黑白分明眼仁里血丝蛛网般纵横,若不是倔强与自负强撑着他,只怕当即就会掉下泪来。
“是不是,再也拿不到池中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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