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在地上不起来。
脸埋进臂弯里很久很久。
墨燃渐渐感到股麻木自足底涌上,逐渐地冷遍全身。
他
薛蒙忽然放开墨燃,猛地把他往后面推,就这样抱住膝盖蜷坐在地,不能自己地嚎啕大哭起来。
墨燃脸颊犹带红肿,却被他这出整懵,心想自己也没有下杀招,不至于弄得他这痛,再说也是堂弟先出手打他啊,怎突然间……
未及想完,就听到薛蒙泣不成声地悲号着,嘶吼着。
“你怎可以说他不救你!你怎可以说他不救你!”
泪水滚滚而下,再难将息。
“命大活下来,命薄,死。”
最后个字尚未收音,眼前忽然光影攒动,劲风袭来。
屋子里狭窄,墨燃虽已觉察,但却因师昧在自己身后,此时闪开恐会伤及无辜,便站在原处,硬生生挡他这击。
薛蒙猎豹般扑过来,猛地攒住墨燃衣襟,只听得“啪”声脆响,薛蒙已狠狠巴掌扇在他脸上。
墨燃平白受打,也是怒火中烧,反手扼住那,bao起青年,银牙咬碎:“薛子明!你做什?!”
“墨燃……”
两世心结,说到痛处,墨燃英俊五官不免有些森然扭曲。他字顿道:“自以为已仁至义尽,与他无愧。不知你又有何颜面站在面前,说不是东西。……薛蒙,你以为从来没有在乎过他?你错,在乎过。”
“可是这个人是石头做。”墨燃低声道,每个字都像砍刀砍在心头,鲜血淋漓,“薛蒙。你给听着,不管他在世人眼里是多好道长,是多厉害宗师,是晚夜玉衡北斗仙尊,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是,天裂漏时,性命难保。求他回头,他却连哪怕眼,都没有分给。”
明明是那寒凉,那愤怒事情。
边师昧见薛蒙终究难以暂瞒此事,不由声叹息,终是垂眸不语。
薛蒙哽咽道:“你这样说,他在地下听到该有多难过……”
这句话出来太突兀,墨燃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愣愣地:“什?”
薛蒙只是痛哭,他毒牙淬进墨燃脖颈,但也扎伤他自己。
他哭得那伤心,期期艾艾支离破碎,他不住抹着自己脸,自己眼睛,眼神时而凶狠时而悲恸。
薛蒙不答,只怒嗥道:“墨微雨,你这个畜生!”
他混不讲理,也不知吃错什药,根本没有神智可言,与墨燃在这空寂小屋里抵死缠斗,犹如两只困兽,恨不得撕碎对方浑身皮毛,将骨头和血都嚼拆入腹。豆孤灯涩然摇曳,将他们狂怒侧影透在石壁上,像茹毛饮血皮影戏,像恶鬼图腾。
忽然间,墨燃听到薛蒙声哽咽。
不算太响,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听错。
可刚这想完,就有几滴泪水落在他手背上。
可是他说出来,竟能算平静,只是眼眶多少是有些红。
“还有,薛蒙,能告诉你。当时从蟠龙柱上掉下去不管是谁,就算不是,是你,或者是师昧。他都不会救你们。”
因为亲眼见过。
弥天大雪里,他转身,留自己徒弟尸骨冷透。
“没什比他北斗仙尊好声名更宝贵。”墨燃冷笑道,不知是不是光线昏暗,他笑容少许有些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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