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楚洵回过神,打断他话头,转头淡淡朝属下笑下,叹口气道,“没什,他应当不是那个人派来,就算是,那个孩子只想找人,与也是无关。”
他……刚刚看见那个少年眼里……好像有泪?
鬼是不会哭,是他瞧错吗?还是……
他回过头,望着花瓶里那束静静盛开海棠花,凡间花朵,极难按捺地狱阴气,纵使悉心呵护,还是飘片花瓣,落在古拙木案上。
楚洵走过去,捻起那瓣芳菲,花叶很快便碎,零落成泥,碾作齑粉,从他指端散去。
“来人。”
茫茫南柯乡,万千流离鬼。
哪怕知道要往东北方向走,又岂是那容易能找到缕地魂。
人若无缘,便是灯火通明,不夜天街,两人擦肩而过,个向东,个向西,都不会看到对方,瞧对方眼。
如今寂静幽冥,更是谈何容易。
但楚洵终究还是温和,他抬起手,拍拍墨燃肩:“小公子诚炽之心,定能与之重逢。”
“可能,但你这种情况,不可能。”
“为什?”
楚洵道:“个魂灵分作两半,这种事情也见过,那就是另个故事。这种人往往因为罪大恶极,杀人如麻,三魂如果无法承受,就会破碎。但这种情况下碎裂都是主掌善良人性人魂,绝不可能会是地魂或者识魂。”
“……原来是这样。”墨燃喃喃。
听到罪大恶极、杀人如麻,墨燃就觉得已觉得跟楚晚宁绝无干系,反倒是自己,他想,等着这辈子自己真死,来到地府,会不会人魂分裂为二,得到应有报应?
“楚先生。”立刻有面具人推门进来,恭立于侧。
楚洵并没有回头,他望着海棠花,轻声问:“那个人,最近自己有再来过顺丰楼吗?”
“没有,还是老样子,十天来次,带株海棠花。顺丰楼他是不敢进,从来都只远远地托人送来。”
“……”
“先生,怎?是不是方才来那个公子有哪里不对劲,要是那个人敢在派人来叨扰先生,先生自可向阎罗……”
他容貌和楚晚宁极像,说这番话时候,烛泪流淌,烛火摇曳,照他面目更是有些模糊。
在这模糊之中,墨燃好像瞧见楚晚宁温柔时候脸,好像听到楚晚宁在对他说,还会相见。
墨燃时难受,眼眸里便蒙上层润湿水汽。
他忙低头作揖,哑声道:“先生,多谢你。”
楚洵却没有作声,直到墨燃转身离去,替他掩上房门,他还怔忡地立在原处,凤眸眸底闪动着丝愕然。
楚洵又道:“更何况,如果真是魂两半,那另外半个地魂肯定也无法行走,就会被送到病魂馆。既然小公子在地魂馆只瞧见个残损地魂,想,另外个应当是个完整无缺魂灵,不会有恙。”
墨燃被他这提点,顿觉得醍醐灌顶,忙道:“多谢楚先生!那……那这就再去找找看!”
“好,方才司南除指向病魂馆方向,还往东北方向偏移过,小公子不如往东北走着看看,不过茫茫南柯乡,来来往往,熙熙攘攘,都是等待发落亡魂……”
楚洵叹口气。
墨燃瞧他那双温柔眼眸之中,隐约透着怜悯,心中已知他想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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