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屋子里灯再也不会亮。”
楚晚宁闭上
“师尊此言差矣。”墨燃笑吟吟,“师昧死,换回来又怎会是呢?”
他如蛇蝎,如蜂如蚁,啮噬人心。
“他死,换回来,分明是师尊你啊。”
蜂刺入血肉。
看着楚晚宁脸色煞白,他便心生股痛苦快意。他不要命般地刺激他,挖苦他,自己痛断肝肠,让楚晚宁也生不如死。
可是他讲不出口,楚晚宁讲不出口,他做不到告饶,做不到哀求,更做不到高高在上地斥责这个已近疯魔徒弟,说——你错,不是不想救他,是实在已无心力。
也受与他样伤,再多耗寸灵力,也会成为冢中骨,泉下人。
他说不出口。
或许是觉得这样自白太过软弱。
又或许是觉得,大概在墨燃心里,自己这个师尊哪怕死,也是不足为提,也比不过待他最温柔师明净。
“天裂之战……”他呵呵笑着,“师尊能提起天裂之战,真是再好不过啦。那战,学会什并不重要,关键是,师尊学会心疼人呀。”
看到楚晚宁眼中光亮颤动着,极力绷着,却又闪躲不及,无路可退模样。
墨燃脸上笑容愈发夸张,肆意,残忍。
他侵略着他,撕咬着他,他嚼着楚晚宁喉骨,他忽然觉得好痛快,竟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好,好极,真是桩好买卖,个籍籍无名弟子,换楚宗师良心,楚宗师总算也会记挂身边之人死活,师尊,今天才终于觉得,师昧死好啊。”
饶是楚晚宁这样镇定冷肃人,也在他那兀鹰般盘绕癫狂笑声中,微微战栗起来。
压根:“天裂之战死那多人,难道还没教会你如何惜命?你既然知道残卷被盗阅这件事,如何还能如此高枕无忧!”
墨燃沉默着,黑褐色眸子盯着对方。
他额上尽是细细汗,这时候慢慢冷静下来,风吹都是冰凉。
他身躯节节放松下来,心中也不知弥漫着种怎样古怪滋味,到最后,墨燃几乎是露出个笑容:“师尊……”
楚晚宁凤目微微闪烁。
好极。
他们起下地狱去。
“也想回去。”墨燃从容不迫地灿笑着,梨涡很深,酿鸩酒,“也不想大半夜地四处游荡。但是屋子对面就是他屋子。”
墨燃没有说是谁,他用个“他”字。
其中亲昵,令楚晚宁更是煎熬。
所以楚晚宁最终,也只是竭力压抑着自己声音里颤抖,低沉地,字顿地挤出来,他说:“墨微雨,你要疯到什时候。”
“……”
“给回去。”
怒焰烹煮着悲恸,喉咙里尽是苦咸。
“师明净死,不是为换回你这样个疯子。”
“墨燃……”
“师昧死好,死值,死大义凛然,死得其所!”
“墨燃,你……”
别笑。
不要再说。
自师昧死后,墨燃就再也没有对他笑过,也极少唤他师尊。
墨燃微笑着问:“你这是在关心吗?”
“……”
笑容绽得更明亮。
明亮到像是柄刺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噗地声没入胸膛,刀刃上都是血珠子。他恶鬼般慢慢咧开口森森白牙,如蝎子毒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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