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南宫驷有什错呢?
薛蒙叹气道:“叫师尊,叫什宗师,真是,师尊给你面子,你还不要,你……”
“没有拜过师父。”南宫驷干涸起皮嘴唇微微开合:“所学所习,从未师从宗师。年幼时家母所求,宗师不必放在心上。”
楚晚宁:“……”
“抱歉。但当年三拜之礼,都不记得。”
楚晚宁还未说话,就见到姜曦和其他几个门派掌门朝这里走过来,后面还跟着七七八八拥蹙。他不习惯在那多人面前说私话,便抿抿唇,未再多言,只把乾坤袋里小罐药递给他。
他还未说完,旁南宫驷就已面色苍白,猛地盯住墨燃:“徐霜林在蛟山上?”
“或许,但没有十足把握。”
南宫驷愣会儿,喃喃道:“……不可能,蛟山只听从南宫家族命令,徐霜林他……”
他想起什,忽然语塞,而后脸上最后点血色也褪下去,双乌亮眼睛凝视着墨燃脸。
他竟时忘,徐霜林,原本也姓南宫。
墨燃掠过滚滚尸潮,直奔山脚之下,出结界,他目光立即落在南宫驷身上。
此时南宫驷禁锢已被解开,叶忘昔单膝跪在边,给他包扎着伤口。而梅含雪则眉目清寒,静静地在江东堂和南宫驷之间席地而坐,面前张箜篌,指尖轻动,流水之声。
要知道梅含雪是昆仑踏雪宫掌教大师兄,而且据说此人神出鬼没,身法极其诡谲,路数也经常变化,会儿正经得不能再正经,会儿又是让人摸不着头脑邪门功夫。
托他福,江东堂那群人虽然恨不能把南宫驷活剐,但也依旧没有办法,只能乖乖地坐在旁边石头上干瞪眼。
见墨燃下来,梅含雪琴声戛然而止,收琴,起身,微微点头。
“每日外敷,三日当愈。”
他简单地说完这句,其他人就已经赶到。
黄啸月也被搀扶着从凉亭里颤巍巍地走过来,这杯羹,江东堂无疑是不会错过。
如今孤月夜是众派之首,大事面前,理应由姜曦先说话。但是姜曦看看南宫驷,时也拿不准究竟应当以什态度对他最为合适--
儒风门跋扈横行那多年,与很多门派都积累下冤仇,这些冤仇无处发泄,最终都要落在南宫驷个人身上。
南宫世家,柳絮,曾经也是众人交口称赞少年英杰,人人都觉得儒风门会在这对兄弟手里再登辉煌之境,如日中天。谁能想到这兄弟二人与儒风门结局,会是今天这般局面。
南宫驷默然垂下眼睑,不再言语。
这时候其他人也陆陆续续从凰山下来,几千个人像是洄游鱼群,拥挤着返回山前。
楚晚宁走过来,薛蒙和师昧跟在他身后,他看向南宫驷:“手怎伤?”
“不碍事,是自己划。”南宫驷道,“谢过宗师大恩。”
派作风极是端庄周正。
“山上如何?”
墨燃道:“都是假。”
“假?”梅含雪微微蹙眉,江东堂人听到,也纷纷围过来,黄啸月还躺在旁边凉亭里,让几个弟子给他捶腿揉肩,做出副气息奄奄虚弱模样,但闻言也忍不住将眼睛眯起条缝,竖起耳朵听着。
墨燃道:“徐霜林不在这座山上,恐怕是在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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