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枫华就好脾气地笑道:“不过就不过,也不怎喜欢热闹。”
徐霜林瞪着他,瞪会儿,忽然怒气冲冲地两脚把趿着鞋子蹬,踹飞老远,罗枫华愕然道:“你怎?”
“不穿,不穿!滚滚滚。”
“穿鞋啊,冷。”
“不穿!滚!”
徐霜林赤着脚,嘴里叼着片枝叶,正懒洋洋地在儒风门主步道上走着,时不时指指点点:“那个灯笼再挂高点,说你呢,你挂那低干啥玩意儿?腿短换个人上去。”
背后忽然传来个焦急声音:“阿絮,你等等。”
徐霜林回头,瞧见罗枫华提双鞋过来,眉心蹙着,说道:“你怎又不穿鞋就到处跑?”
“这条路都是炼气石,不穿鞋,好吸收灵力啊。”
“天那冷,这点灵力算什?快穿上吧,你看你,脚趾都冻红。”
“有橘子起吃啊。”
他又把瓜子,糕点,果脯,分作三堆。
“有点心块儿尝。”
“你们……你们真是……”罗枫华似乎是想要拾掇起自己星半点威严,可是徐霜林也好,南宫柳也好,他们似乎都对此毫无感觉,而是有些亲切,又有些顽劣地瞧着他。
罗枫华在这种友善眼神里既觉得开心,又觉得荒唐,半天才喃喃道:“真是胡闹……”
擦,然后剥去皮,想要公平地掰成两半,可还是分边大,边小。
于是罗枫华就显得有些苦恼。
大约是因为他清贫无依出身,他总会为这样无关痛痒小事而苦恼。
“唉……”
“大给。”徐霜林倒是毫不客气,金刀大马地就拿过橘子,替试图碗水端平罗枫华做出抉择,“小给他。”
“……你生气?”
徐霜林就脸嫌恶:“生气?有什气好生
“啧,你这个人啰里啰嗦好麻烦啊。”
可话虽这说着,徐霜林还是慢吞吞地把鞋子穿上,不穿规矩,随意趿拉着,而后乜着眼,问罗枫华:“怎着,闲下来?要不要跟去外头逛逛灯市?”
“阿柳课业还没写完,得抽完他再……”
话音没落,就被徐霜林打断。
他扬扬下巴,眼神矜傲:“哥那个蠢材,你要盯着他写,那整个元宵晚上就耗着吧,别过。”
南宫柳道:“不胡闹不胡闹,胡闹也是三个人起胡闹。”
徐霜林听,终于噗地乐出声,单手撑着屋脊,另手扶额笑道:“好啊,那咱们仨,以后就有橘子块儿吃,有点心块儿尝。”
他顿顿,举目看着儒风门屋舍俨然壮丽景象,咧咧嘴:“有屋顶,块儿爬。”
景象闪过。
还是那年,元宵灯火会。
罗枫华说:“你不要总是欺负你哥……”
话还没说完,嘴里就被塞瓣儿汁水鲜美橘子,他愕然睁大圆滚滚双眼,茫然又懵懂地望着徐霜林。
“说什呢。”徐霜林嗤笑道,他态度吊儿郎当,眼神却很温和,“这半,还要跟师尊哥哥再分过啊。”
南宫柳也凑过来,接过另外半橘子,数数瓣数,又分出来几片,分别递给徐霜林和罗枫华。
这位后来儒风门掌门嘿嘿笑着,漫天晚霞之下,他细软头发犹如蒲绒,微微遮落额前。徐霜林好笑地望着他:“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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