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多少次在梦里与墨燃纠缠欢爱,都好像是这张略显苍白与消瘦脸,英俊里蛰伏着邪气,漆黑眸子里看不到温情,只有凶戾,只有疯癫。
“其实就算你不说,本座也知道。”他缓声缓调,“师尊定是在想,究竟是谁,究竟在胡言乱语些什,以及,究竟从何而来。”
他指腹亲昵地刮蹭着楚晚宁脸颊。
“不急。这些……本座都可以慢慢地告诉你。顺便提句——”他目光下移,落在楚晚宁左手上。
“九歌和怀沙,你就别想着召唤。本座早有提防,不会重蹈当年覆辙。”
言罢,转身返回蛟山结界,落下封印,再也没有回头。
龙魂池大殿内砖瓦残破,石柱倒伏,场鏖战已过,唯余硝烟弥漫。踏仙君陌刀架在楚晚宁脖颈间,用力道狠点,刺目血色从皮肤下洇起,染在黑漆漆刀刃上。
楚晚宁阖目,抿唇不言。
“师尊,这场架,你打未免太过心不在焉。”
“……”
下鲜血,打开只有南宫家族人才能打开封印。
他喘不过气来,只觉得自己快要溺亡。
墨燃于心不忍:“……好。给你这句准话。”
他握着薛蒙肩膀,他已不清楚是谁在颤抖,是薛蒙还是他自己,但那都已不再重要,他望着薛蒙眼睛,字顿。
“你听着,从来都不是儒风门人。这辈子,也不曾做过伤害死生之巅事,若有可能,余生都愿为门派效力。”
听到他提及自己另外两把神武名字,楚晚宁脸色愈发难看,他凤目虽阴沉,但里头却也流淌着迷惑。踏仙君大抵是被他这样倔强而茫然神情给取悦,居然轻轻笑出声来。
他摸着楚晚宁脸:“怎,觉得知道九歌和怀沙,你很意外?不过也难怪,本座在来之前就早已得到消息,对这个尘世还算解。本座知道,这个时空
“你不专心啊。”踏仙君将他从地上拽起来,抬抬手指,陌刀不归瞬间隐匿,但他同时在楚晚宁身上落最强禁制咒,幽碧流光将他牢牢捆缚,他捏着楚晚宁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
“告诉本座,你在想些什?”
楚晚宁缓缓睁开眼睛,眼眸倒映处,是那张熟悉至极也陌生至极脸。
他觉得栗然。
他知道这不是墨燃,可是这个人招式都和墨燃如此相似,更可怖是,他忽然发觉这张脸他好像在梦里见过。
薛蒙动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但话还没说出口,眼泪却先滚下来,他奋力咬住下唇,咬会儿,却崩溃:“师昧说从来不懂他,其实……其实也从来不懂你……以前太任性,从来没有替你们想过,什都不懂,什都胡来……但是……但是……”
他顿顿,泪水扑簌扑簌地往下落。
“但是其实真很在乎你们。以后再也不骂你,再也不欺负师昧……想所有事情都还和以前样……只要事情都能变得和以前样。”说道最后,他已是泣不成声,“哥,你别骗……”
他这样,墨燃哪里还忍心再看下去,他将薛蒙推到薛正雍身边,嗓音低缓而湿润,像是破晓时分繁花上浓重水露。
“听话,跟伯父走吧,等这边事情摆平,马上就来找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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