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师尊来?”
“个看上去十五六岁年轻人。”楚晚宁道,“姓墨。”
三楼绯容阁华毯绚缦,雕饰雍容。也难怪许多人愿意终夜买醉于此,只消将那银钱掷足,戏子佳人就编造场罂粟花般美梦,多少英雄化骨其中。若长夜可这样消磨,被温柔打发,谁又愿意面对人生疮痍,现实之苦痛?
“就是这间。”鸨儿抬起染着豆蔻狭长手指,将门上雕着“容九”二字木牌翻过来。
她抬起眼,玲珑心思,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楚晚宁,斟酌道:“公子先不忙,待奴家把九儿唤出来,再请公子去屋内与友相谈。”
“……”
“再来段!!”
楚晚宁被刺鼻脂粉香腻熏得剑眉紧皱,脸色阴沉。凤目扫过,逡巡圈,不见那少年人影。
他想,莫不是又猜错去处?
这时忙到脱不开身鸨儿注意到他,便如只缤纷艳丽彩蝶,翩然朝他行来,咧开双抹着朱红丹霞嘴,笑着招揽:
“这位公子,听戏请上座,寻欢里屋瞧。”
生,而楚晚宁面目清冷,腰背挺直,站在人潮中显得格格不入。
“客官,里边儿请。”
“走走看看啊,今日有名角儿扮戏,湘潭来名旦,歌不输当年荀风弱,舞不逊昔日段衣寒。八十文场,前排加十文——”
门口,小厮扯着嗓子在吆喝,身边有摇着文人扇公子哥恰巧路过,嘲弄道:“真是大言不惭,什名旦啊,也敢与当年段荀两位乐仙叫板。”
“就是,八十文场还有脸和荀风弱齐名,荀风弱场戏八百金都不够哦。”
连鸨娘都看得出他对他在意。
楚晚宁闭闭眼:“劳烦你。”
她便进去,屋内似有人语,破碎不清。
过会儿,她又出来,身后跟小倌,楚晚宁瞥眼,那名为容九倌儿脸颊仍带着酡红,侧面瞧上去颇为眼熟,似乎像极某个人。容九与他低低行礼,便随着鸨儿离去。楚晚宁推扉而入,映入眼是片红红紫紫颜色,看得人头皮发麻。屋里没有熏香,但有酒味。墨燃支着脸颊,侧卧于床榻上,细长手指还在把玩着小泥壶上系着红色穗子。那床榻也是红色,很凌乱。最好不要去细想这上面曾经发生过什。
他走过去,霜雪般,立在这片与自己格格不入春情里。
楚晚宁看她眼:“寻人。”
“寻……”鸨儿凝,笑容坠落,眼色就冷三分,“寻人自便。”
楚晚宁叹口气,将腰间环佩取落,那是踏仙帝君赠与他美玉,触手生温。他将玉递给鸨儿,重复道:“寻人。”
鸨儿接过,左右看,溢彩流光,映得她眼睛都亮。
她轻咳声将玉收好,重新奉上笑容,比头前更是丰盛饱满:“公子要找谁?”
“这破戏园子又骗钱啦!”有更夫路过,挠着腋窝嘎嘎笑起来。
楚晚宁听不懂,听着也头疼。他干脆抬手撩帘,进楼里。那里边儿正是绸灯高结,喧哗鼎沸。有人在听戏,有人在醉饮,有人在胭脂油彩涂抹出魅艳温柔中沉浮。
戏子金声玉振,小倌玉肌生春。
楼戏台上,贵妃正醉酒,花团锦簇。那戏子举手投足都是柔软哀戚,连带下头看客奉上无尽唏嘘感动。
“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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