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伸出手,摸摸墨燃头发。
塘火摇曳。他又坐在床边等很长段时间,等到投射在地上影子都随着阳光挪动位置,却还是没有等来那个人睁眼。
楚晚宁合落睫帘,轻轻叹口气。
“既然你还想睡,那就睡吧……接着昨天跟你讲故事,继续讲给你听。”
“对不起,你说过你喜欢听睡前故事,可什都不会讲……所以,也只能说说们之前经历过事情。”他低睫沉默会儿,温声道,“嗯……昨天讲到哪里?……让想想。对,讲到上辈子发现你中蛊咒,就直想替你解开。”
第四天,还是没有醒。
自那日从踏仙君手下脱身后,他用前世所习得法术加上今生未曾损耗灵力,总算将墨燃这口气吊住。但过那久,墨燃依旧昏昏沉沉,命悬线,灵核也再不能被修复。
“这屋子还是师尊当初游历时所造,太久没人住,总有些味道。”楚晚宁望着他脸,神情专注,“知道你不喜欢熏香,但你不讨厌花。带枝腊梅,应该可以开很久。”
墨燃躺着,睫毛垂落。
他睡着模样显得很安静也很平和,是生罕有宁静。
这些天,无论是上修界还是下修界都在沸沸扬扬地传着件事——屹立数千年之久天音阁法场第次被劫。而劫囚者竟是天下第大宗师楚晚宁,他杀天音阁精锐十人,伤百人,携重罪囚犯墨微雨离去。
有人说楚晚宁疯,有人说楚晚宁和墨微雨样,都是衣冠禽兽。还有些人因为当时离得近,所以看清细枝末节,便愤然道——楚晚宁与墨燃关系不对劲,他们之间有猫腻,很脏。
但无论外头如何议论,楚晚宁和墨微雨都没再出现于江湖上,无人知其下落。
天下最清正宗师,带走天下最危险恶鬼。
而后,销声匿迹。
楚晚宁说:“但八苦长恨扎根太深,做什都已无济于事。这辈子总算解,却没有想过会变成这样。”
他摸摸墨燃冰凉手背。
总也是那冷。
他就这
这几天,墨燃直都这样安静地沉睡着,楚晚宁在忙完该做事情后,就守在他身边,与他说话。
以前他们俩相处时候,总是墨燃个人讲大堆,而他在旁边听。
没想到,有天说人和听得人会倒过来。
“外头结界都加固,禁咒也都布下,不会有人找到这里。”楚晚宁道,“柴火和食物也都带回来,时半会儿不会再有别事情。”
顿顿,叹息道:“你啊,怎还是不肯醒?”
木窗半敞开,细雪如酥,帘栊外苔痕新碧,落四五点残花。
天音阁风波已经过去四天,外头早已乱作锅粥,评判什都有,而只有这空山之中,才有些许安静。
忽然,有人自这空寂林木深处行来,走进窗牖框出彩墨画卷间,他掌把宽大油纸伞,抱捆柴,推扉而入。屋内很冷,他把木柴堆在火塘边,往炉膛内添几块劈柴,将烧到有气无力火舌拨亮。
这地方年久失修,许久没住人用,虽大致收拾过,但空气中仍弥漫着股霉味。为此,他特意从外头折枝含露白梅,带回来搁在床头。
楚晚宁坐下,看着窄榻上躺着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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