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显然没打算再耗费时光让楚晚宁也盯着看半个时辰,所以他说道:“这门上所有浮雕与石门都不是个材质,而是后来熔铸上去。是神仙骨。”
楚晚宁蓦地回首。
踏仙君神态在魔火映照下显得愈发阴晴不定:“洪荒时神魔战,魔尊将俘虏神仙全部扒皮去骨,制成浮雕,嵌在往来魔界所有大门上。”
烈风吹得他衣摆哗哗飘拂。
“从今往后,所有前往魔界生灵,都会看
“不错。”他笑笑,“魔尊老儿是恨死神界,巴不得始神辈子替他拉车。”
“……神农何以幸免?”
“这个倒是没听华碧楠讲起过。不过传闻中神农温和宽厚,平日里也不爱管那打打杀杀事情,与伏羲女娲关系也并非十分紧密。想来当年神魔之战,那老滑头应该没参与多少。”
楚晚宁便不再多言,转头望向窗外红色殉道之路。
魔马脚程极快,行约盏茶功夫,就已载着他们抵达这座血腥长桥尽头。
明白?
还有什不明白,师明净从开始就对死生之巅隐瞒真实身份。这多年,他直对自己亲生父母避而不谈,哪怕偶尔提及,也是寥寥数语便目露哀戚,令人不忍继续盘问。
谎言总有漏洞,言多必失,这种浅显道理师昧不会不懂。
此时回过头去想,师昧从小到大,无论受怎样委屈,受到怎样创伤,确实都没有掉过滴眼泪……
“上来,本座带你去殉道之路尽头看看。”
下马车,脚下是累累白骨铸成桥沿,面前是茫茫无涯云海,而那座魔界之门比在死生之巅看起来大数百圈,无论全貌还是细节都已经能瞧很清楚。它是那样庞大,仿佛上接寰宇,下临无地,在雨夜中迸溅着魔域烈火。凡人立在它面前,就如蜉蝣之于巨木,粟米之于沧海。
楚晚宁看着这座通天巨门,过眼处俱是精美至极浮雕绘刻,雕制着五界景象,其中以魔界居于上位,鬼、妖、人次之,神界反而居于最下方。这些浮雕恢宏则矣,但隐约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诡谲。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踏仙君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看着那扇巨门,“本座第次瞧见它时候,也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
“看小半个时辰,才看出问题来。”
马车是魔族,通体由鏐金铸造,以银水融嵌着魔域诸像,车辕衔接处雕着两个人像,左边是个虬须男子,怒目圆睁,手持矩,也不知造像人与他有什冤仇,此人形容被刻绘得极其丑陋,令人望之生厌。右边则是个丰腴女子,低眉敛目,手持矩,这个稍微好些,丑则丑矣,但尚在能容忍范畴。
最令人不舒服是在五匹拉车魔马前,以灵力悬浮着五样东西,分别是四肢和颗鲜血淋漓头颅——这些是假,是木刻,但楚晚宁在金成池底见过假勾陈容貌,所以轻而易举地认出来这其实是勾陈上宫样子。
“魔界所有车马贯如此。”踏仙君瞥眼那颗纤毫毕现脑袋,“千万年来直这样。”
坐进厢内,魔马辔环上小铃璁珑,踏仙君以个舒舒服服姿势躺坐着,说道:“车辕上那两个小像是谁,你应该也猜出吧。”
“……是伏羲和女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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