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薛蒙则睁大
眼，浑身颤抖——
这
切是怎
变成这样
？这红尘究竟还发生过怎样荒唐？
“你杀他？”
薛蒙嗓音簌簌，几欲摧折，“是你杀他？”
“……”
他又说：“他尸身全靠
灵力维系，才能直不腐。你若是想他，就别和在这里多费唇舌，趁没死，赶紧去吧。”
薛蒙步上长阶，雪凰紧握在手里，汗涔涔：“你到底在说些什……”
上辈子，谁死？
谁尸首停在红莲水榭？
谁尸身要靠踏仙帝君灵力维系，才能直不腐……谁？
好像是透过这个真实存在薛蒙，看向另个不存在影子。
他和那个影子自顾自说着话：“还给你？蠢话。你也不动脑子想想，和师尊如此深仇大恨，怎会容许他活在这世上。”
薛蒙住口。
对……这是幻觉，哪怕自己不吭声，踏仙君也会不停地说下去。他在和个自己看不到人对话。
他在讲什？
你们真……”
踏仙君当然没有回答。他只是轻轻哼声，而后慢慢舒开睫帘子。
灯火阑珊里，他看薛蒙眼：“算起来，自昆仑踏雪宫别，你和师尊，也已经两年没有相见。”
薛蒙愣下：“什？”
踏仙君微笑着，自顾自道：“薛蒙，你想他吗？”
“你是不是重生以来什都清楚，你是不是其实什都知道？”
自然不会有人回答他，
其实从踏仙君言语中，从方才在通天塔前看到坟墓中，薛蒙心中就已经有答案。可是他脑海仿佛被冰渣灌满，他上下唇齿因为战栗而不住磕碰。
谁死……谁死！！
他忽地面目扭曲，冲上殿去，他伸手拽墨燃衣襟，但五指径直从幻象中穿过。
踏仙君脸浸在咫尺，嘶哑地说：“去吧。去看看他。要是迟，死，灵力断，他也就成灰。”
话音落，这个男人颓然阖眸，毒已发作。
耳中嗡嗡，踏仙君说出来句子，薛蒙因为听不懂，所以也没有记得太多。但帝座上男人眼神是那样疯狂而冰冷，偏执而矛盾，这让薛蒙遍体生寒——这不是他哥哥。他认不出来。
踏仙君还在兀自狰狞：“你是想提醒，他曾经把打体无完肤，在众人面前让跪下认罪。还是想提醒他曾经为你，为不相干人，挡在面前，几次三番阻好事，坏大业？”
这个,bao/君像条瞎目断爪游龙，在泥淖中精疲力竭地保留着自己最后凶狠。
他不住地念叨着，如疯如狂，如痴如魔。他看上去很恶毒，实则疲惫地厉害。
他说：“好歹师徒场。他尸首，停在南峰红莲水榭。躺在莲花里，保存很好，就像睡着样。”
薛蒙猛地怔，问：“什昆仑踏雪宫，什两年没见，什乱七八糟？！”
眼前这迷离幻象，其实正是上辈子墨燃服毒自尽时，和当年薛蒙进行最后番对话，也是踏仙君留在人间最后席话。
迷障随意而生，竟巧合生成前世两人生离死别前情形。
可此时薛蒙并不知道。他茫然而愤懑，焦急而恐惧，他瞪着座上男人，喝问着：“你在胡说些什？”
踏仙君眼睛看着他，又好像没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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