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啊!——快跑!”
眼前,师昧在与魔骷髅生死交战着。
每个人都背负着各自使命,有着各自选择。他们或许曾因利益交集戈矛相向,可是此刻都无力再与对方争个你死活。
命运罚判终于降临时,人们面目都是如此相似——
或卑微。但不愿束手就擒。
“宗师!殉道之路快坍至尽头!”
其实蝶骨族本身就该是这样强悍部族,只是因为人之背叛,千万年来就要受此命运不公……
眸中有恨,掌燃烈焰,二话不说朝着那骷髅掷去。
骷髅闪过,火焰球撞在魔门上,个焦黑印记。
“叛徒安敢造次!”
师昧愤怒道:“身体里流着怎样血,难道是错吗?!因为勾陈母族血,被流放人间,难结灵核。因为神明后嗣血,被拒之门外,不得归家——做什?蝶骨族做什?怎就是叛徒?”
“可是宗师,们又哪里有能力与魔使相抗?”
师昧侧过眼珠,浅褐色瞳仁映着末日景象。
“从前确实没有。但现在呢?”
他这说,那些惊慌失措美人席才猛地想起来,因为魔域洞开后奔淌出气息,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恢复些魔族灵力。
师昧道:“你们退到身后来,集在起去减缓殉道之路湮灭。”
“怎回事?”
后面美人席瞧不清前面变数,还伸长脖子焦急张望着。
楚晚宁高筑防堤虽然坚实,但在九州汪洋之前也不过座土丘而已。眼见着九歌结界开始破碎,有水流从藤叶间淌出来,那些美人席都不禁乱手脚,朝前嚷道:“发生什?为什不让们进去?”
还有人回头望眼,瞬间脸色大变:“殉道之路坍塌!”
“什?!”
“们撑不住……”
有些年幼美人席禁不住濒死之绝望,掩面而泣。
他们在哭,哭声灌入烈风中,拥挤着塞入师昧耳廓……
仿佛那年,他瘦小身子狠命撞击着天音阁冰冷石门。
门开,他看到嘴角滴血父亲和骨肉支离母亲,他听到母亲在惨叫着,血糊糊躯体蹭着地面,她冲他撕心裂肺地喊道:
那骷髅只是庄严又固执地重复着:“叛徒安敢造次……”
就像僧侣口中佛号。
像是黄泥塑成金身。
明明是那样缥缈无踪东西,却如此地顺理成章。
天上,楚晚宁在极力御抗着滔滔洪流,远方,修真界诸人已大抵退至两个红尘交汇处,在那里筑起玄武结界。
“那宗师你呢?”
师昧抬眼看向前方挥舞着斧盾骷髅,说道:“去击败他。”
话音落,魔骷髅已咆哮着扑上来。
——“宗师小心!”
师昧并不以为意,他从未得到过如此澎湃汹涌灵流,这股魔息在他体内驰骋纵横,令他往无前。
如此来,美人席族内外交困,前方魔门紧闭,后方魔桥坍塌。而他们脚下是无尽深渊,能逃到哪里去?
刹那间片粥粥乱象,师昧厉声道:“都到前面来,不要慌张!”
“华宗师……”
扩音术将他声音传至末尾:“说过。会带你们归乡。”
这是他两辈子都在求索事情,也是他母亲生前夙愿。到这步,他再也不会有丝毫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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