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是梦见
巫山殿里，踏仙君被薛蒙刺杀后苍白
脸，在殿外雷霆,bao雨映衬中显得如鬼魅般阴沉。
会儿又梦到天音阁外，墨燃长跪于地，鲜血不断地从胸口涌出，哽咽着问他，说，师尊，
是不是已经还清，是不是已经干净。
他梦到死生之巅败亡，梦到怀罪圆寂。
梦里踏仙君森森然地对他说，楚晚宁，本座恨极你……
梦里，亦是南屏山，当年风雪夜，墨燃说，晚宁，会直爱你。
狗头因为主人总算明白自己意思而高兴起来，摇着尾巴原地跳跃着。
“再等会儿吧。”
“汪汪汪！”已经等很久啦！
“你不想个人回去睡吗？”
“汪汪！”
他便将它放下来，说道：“回屋睡吧，再等会儿。”
“呜呜呜汪！”
竹条编织成宝塔灯笼糊着绢纸，在院门檐角下轻摇飘摆，明黄色烛光洒在楚晚宁修匀雅致面容上，在他眉眼肩头都落袭晶莹浮光，令他看上去敛锋芒，比平素温柔得多。狗头拿脑袋去顶他袍角，又绕着他汪汪直叫。
“不想回去？”
“汪！”
薛蒙这样思忖时候，楚晚宁在南屏山打个喷嚏。
戌时。
离他生辰，还有最后个时辰。
但楚晚宁并没有意识到这点，他与墨燃归隐南屏山才两年，而之前两辈子，那千万个岁月，他过得太难太难。吃惯苦人，陡然尝到甜，其实并不那
安定，也不那习惯。
——他就是薛蒙眼里，那种从未被宠爱过人。
可墨燃说完这句话，就慢慢地没有心跳，留给他，只是夜凄楚与绝望。他怎也忘不当时那种无法言喻感受，每次梦到这里，他都会因自己揪心痛而惊醒，他甚至会
楚晚宁见它摇头摆尾模样，不由地想到白日时，墨燃临走前跟自己说过话——早点休息，不用管他。
“……夜不归宿，当真是翅膀硬。”楚晚宁叹句，神情多少有些不悦。他见狗头恳求地殷切，于是最后回望上山小径眼，合手掩上院门，抱起狗头回屋内。
谁知困意虽有，入睡却没有那容易。
楚晚宁给墨燃留盏灯，憧憧光影摇曳里，他闭着眼睛蜷在床上，模糊着就开始做梦——别看他平日里从容平淡模样，其实他这具承载两世魂灵与记忆躯体，到底是不安。
刚刚归隐南屏山头几个月，他几乎每晚都会惊醒。
楚晚宁于是又把它举起来，鼻尖点着它湿润微凉小黑鼻子：“好，那你就继续和等吧。”
“呜汪！”
但狗头又不依不饶，楚晚宁和它沟通没那自如，不知为何墨燃每次和狗头总能很快地理解对方意思，他就要慢好多。
他琢磨好会儿，才明白过来：“你是想要去睡觉，不要站在这里？”
“嗷嗷嗷汪！”
至少从前是这样。
夜深，很快就要到子夜交替之时，但墨燃还没回来。
楚晚宁站在青竹柴扉前，披件单衣，抱着狗头望会儿，不见墨燃身影。晚间露重，他卷着手，低低咳嗽数声，皱起眉头，狗头仰起脑袋来吧嗒吧嗒舔着他侧脸，发出“呜呜”讨好声音。
楚晚宁垂眸问道：“你困？”
“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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