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熟知他性情,指着他笑骂两句,又说:“你师兄
曹立还真发现点问题:“城里有些人似乎会秘密往外跑,应该是和城外某些人有联系。”他这整天没有贸然接触任何人,而是隐匿在城中各处观察那些闲汉行迹,准备先摸个底,所以很快发现不对劲。
王雱说:“先盯着,不要贸然涉险。”
曹立点头。
曹立帮王雱把琴抱到范仲淹那边,便又无声无息地出去。王雱见范仲淹书房亮着灯,从映在纸窗上倒影看到范仲淹还在忙碌,他没进去喊人,而是坐在琴亭中弹起来。
随意弹出曲调悠扬宁定,入耳仿佛能驱散疲惫与烦忧。范仲淹本来正伏案疾书,听王雱琴声起便停下来。这几年来再地左迁,若说范仲淹点都不在意那肯定是假,只是路是他自己选,是以也不会有后悔感觉。
哥,长样,和长样。”小妹虽然已经能说出比较长日子,语序有时候却还是有点混乱,只有经常和她相处人才能轻松跟她交流。
王雱说:“看有人在街上卖糖人,就借他工具自己吹个。”王雱说得轻轻松松,仿佛不费吹灰之力,实际上他早前在糖人摊子旁观察好会儿,接着先拿自己和司马琰练手!不过,吃掉失败品能算失败品吗?自然是不算!
小妹高兴地拿着糖人,左看右看舍不得吃,兴冲冲地跑吴氏身边献宝去。
等听王雱说不吃会坏掉,小妹才小心翼翼地舔口,想想,又举高高递到吴氏面前,奶声奶气地说:“娘,甜,娘也吃。”
吴氏哪会和小妹抢糖吃,笑着抱起小妹说:“娘不爱吃甜,你吃。”
只是,有些累。许多回他都感觉到自己疲惫,那种疲惫并不仅仅在他日渐衰老躯体里蔓延开,还侵蚀着他曾经坚定不移心。有个声音在对他说:“停下来吧,该停下来,你已经很累。”
可他怎能停下来呢?人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他是不能停下。他已经六十多岁,再熬几年过七十,便到致仕年纪。留给他时间不多,他想要抓紧这最后、无比珍贵光阴尽量多做些事。
范仲淹起身打开书房门,抬眼望去,只见那半大孩子坐在琴亭中轻松抚琴,那琴音像是只无形手似,仔仔细细把心中种种思绪梳理得条理分明,桩桩件件捋得清清楚楚,积攒在心头烦恼与愁苦扫而空。
范仲淹等曲终,才走近坐下,夸王雱:“你已经练得很好,没什可教你。”他心里藏有太多事,哪怕年长王雱几十岁也没法弹出这种澄明透亮感觉。
王雱说:“日为师,终身为师,您可别想甩掉!还想借着师弟身份差遣师兄替办事儿呢!”王雱这人不要脸得很,亲近起来喊范爷爷,有事儿又老师老师地喊,点都不觉得乱辈分。
小妹乖乖坐在吴氏膝上舔糖。
傍晚吃过饭,曹立才从外头回来。吴氏忙问:“忙什去?吃过饭没?”
曹立作答:“去办点事,吃过。”
吴氏嗔怪地看王雱眼,意思是“才刚过来你就差遣曹立做这做那”。
王雱装傻。他边让曹立跟着他散步去范仲淹那边学琴,边问起曹立青州城中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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