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生看完之后怅然若失地坐回自己座位上，看着剩下
考卷叹气：“吃过
山珍，哪咽得下糠咽菜。”
王雱第
篇应试作文在先生之间来回传阅，最后才传回屠先生手里。
屠先生已经把王雱前面答卷都看完，没找着可以挑刺地方，等再看完王雱那篇文章，屠先生目露喜色，捋着不算长胡须欣慰地说：“既然他在
们这边考试，那他也算是学生。”
其他先生齐刷刷瞪他，怒目骂道：“做梦！”“你也是个读书人，怎地就这般厚颜无耻！”“你教过人家半天吗！这就算你学生，你这个先生当得还真是轻松！”
屠先生岿然不动，泰然自若地在王雱卷子上写下甲等判词，还提出要把这卷子选为优秀答卷张贴出来供其他生员学习。
面相最凶悍先生姓屠，教学渣班。屠先生改起卷子时反倒最心平气和，都是学渣，直接给末等，很方便，还不需要动气——反正气不气都样。
有人见屠先生这
安静，不由问：“王通判不是让他儿子到你那和你生员起考吗？你改那小衙内卷子没？”
对于那位名气很大王通判，众人还是颇为敬慕，听有人提这事便都让屠先生把那卷子翻出来看看。
屠先生想起王雱那乌溜溜眼睛，直觉觉得这小子是个爱搞事。可同僚们这想看，屠先生也不会扫他们兴，翻出最底下那张卷子说：“本来打算留到最后改，既然你们要看那就先看看吧。”
其他人都凑到屠先生桌边，屠先生也低头看向手里卷子。
怎样。
王雱摇头说：“又不是科举，能考成什样啊，般般，题目感觉不难。”
王安石在考完后去州学讨过题目，对于即将参加秋闱生员而言这次突击考试题目不算难，但是对于刚入州学不久生员而言肯定很难。
毕竟他们没有经历过书山题海磨练，只粗浅地把“科举必读书目”勉强读完。
听王雱说不难，王安石也不提醒，扔给王雱几份资料强制征调童工：“给整理整理。”
面对屠先生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可耻行径，其他人都觉
粗略看，那字是能入眼，至少比起他教那群学渣简直说得上是赏心悦目。
再仔细看经义题，出处清楚、条理清晰，再挑剔夫子都没法挑出毛病来！
干先生都惊，有人伸手把后面两张稿纸抽出来，细细看起王雱文章。
看过半，他就拍大腿，夸道：“当得甲等！”
其他先生被他抢先，忙催促他快些看。
王雱感觉他爹越来越不要脸。他那君子端方爹呢？看看这可耻压榨者嘴脸，简直没点君子样儿！
腹诽归腹诽，王雱还是很乐意帮他爹干点活。越早能在他爹面前说上话，以后能伸手地方也就越多，不亏！
王雱这边哼哧哼吃地出卖劳动力，州学先生们也在连夜批阅考卷。生员们今天考试，他们都觉得最好明天能立刻把卷子发下去，趁着学生还有印象第时间给学生查漏补缺。
点油灯，照亮整个州学直舍。先生们批改着自己面前张张卷子，时而相互讨论，时而拍案直夸，时而破口大骂，热闹得很。
这也不是什要紧考试，卷子没糊名，骂人时候可以点名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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