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范仲淹与钱乙也是差不多,都是在晓事之后才知道自己生父另有其人。范仲淹少年时独居寺中埋头苦读,为就是考上功名从继父家接母亲出来奉养。
王雱问冯茂:“那你想什法子帮人家找爹?”
冯茂眼睛亮晶晶,目光灼灼地看着王雱:“想到法子就是来找你啊!你主意最多,你说说这事该怎办吧,不用你做什,你出主意,去办!”
王雱:“……”
王雱横看竖看,发现在冯茂脸上只能看到“厚颜无耻”四个字,点不好意思迹象都没有!敢情这家伙压根没去想怎帮人找爹,竟就大包大揽地把事情揽上身!
开春是乍暖还寒天,还淅淅沥沥地下雨,王雱懒得出门,窝在家中躲闲。冯茂这厮去博物馆当完志愿者,找过来和王雱说起自己当值时遇到新鲜事:“阿雱跟你说,今儿博物馆那边来个奇怪客人,看着看着海上商路航线沙盘便哭。”
志愿者们都是年轻人,很有恻隐心,冯茂尤甚,他当场上前询问对方怎哭成那样。
许是压抑路,那客人就把自己身世给冯茂说。
那客人叫钱乙,早早没母亲,父亲是个擅长针灸、爱寻仙问道大夫,在他三岁那年声不吭地离家出海远游去。
钱乙当时年幼,没到记事年龄,他姑母把他收为养子后嫁给个吕姓山野大夫,他便以为自己是姑父儿子,心跟着姑父学医要继承姑父衣钵。
自己交朋友,捏着鼻子认吧。王雱已因为下个不停绵绵细雨在家里躲许多天,感觉有点闷,索性取伞和冯茂起出门去会会那钱乙。
好歹是司马琰同行,认识认识也好,人品不错就帮忙出出主意找找人。
钱乙正坐在房里看医书,他自幼跟着姑父学医,姑父病重后更是开始替姑父接诊治病,理论扎实,实践经验也有点,但青州这边博物馆里头有相当齐全医书,今日钱乙在文馆连抄几本带出来,如今正借着余晖认真研读。
见冯茂领着个生面孔过来,钱乙忙搁下抄写稿起身相迎。两边认识,冯茂又在钱乙面前大肆吹捧王雱把,什八岁就力压州学群
结果今年年初,姑父病重,临去前将他身世告知于他。钱乙这才知晓自己身世,披麻戴孝为姑父下葬后便与姑母辞别,要出来寻他亲生父亲归家奉养。
途经青州时听闻齐鲁博物馆有海上舆图,钱乙不由掏门票进商馆看那海上航线。看到墙上图文并茂地描述着海上航行之艰险、描述着历来出海航队遭遇海难,钱乙顿时悲从心来,感觉自己父亲也许早已葬身海底。
冯茂向来热心,听钱乙抹着泪说完这事儿自己眼眶也湿润,当场极力邀请钱乙住到自家开旅舍里,让钱乙先安心住着,找人事他可以帮忙想办法。
王雱听完冯茂讲事儿,不知该说什好。这钱乙父亲抛下年近三岁儿子出去远游,硬生生把儿子变成孤儿被姑母收养,照他想法是还找这爹做啥,好好过自己日子吧!
可惜古人重孝道,知晓生父在世而不去寻会被说不孝;相反,若是去寻回生父诚心奉养,则可以落个好名声。经过长年累月洗脑教育,钱乙会为知道生父远游在外而伤心落泪也就无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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