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狄青家过来拜访范仲淹,王雱见到狄青次子狄咏,年方十五六岁,模样却是照着他爹长,十分出众。
王雱暗搓搓与狄咏交换姓名,狄咏竟道:“听父亲说起过你。”
王雱奇道:“你爹说什?”
狄咏是个老实孩子,据实以告:“爹说你鬼点子很多,让别被你坑,着你道曹立如今还在广南那边忙活着。”
王雱:“………………”
范仲淹道:“休要胡说,汉臣不是不善言辞之人,怕是有心事。”
范仲淹给王雱说起朝中争议,黄河是阻挡契丹人南下天险,改道之后很可能导致大宋北边无险可守。哪怕欧阳修三度上书力争,朝廷依然决定修六塔河!
六塔河修成不久,这场水患就来。
王雱听,明白,狄青是军人,保卫国家是军人职责。
现在朝廷为保住“天险”,不惜用人力和大自然掰腕子,不就是对自己军队没信心?
数,劳役越来越重,河工不堪苦楚私逃,甚至投身绿林成贼寇!
这是个试图以人力战胜自然,结果屡屡酿成人祸惨烈案例!
连日大雨不断,开封也成“水城”,王雱等人被安排到地势高些大相国寺躲灾。
王雱站在禅院走廊下看着延绵不断雨势,在心里描画黄河现在大致走势,黄河治理从来没有捷径,该防防,该疏通疏通,没有取巧之法,至于朝廷所希望“回河”,更是违背河势,压根不可能做到。
这次已经无法挽回,下次是什时候?王雱当时只看相关措施,没细看具体哪年,只知道两次“回河”约莫相距十几年。十几年时间,应当够他忙活。
狄相公啊狄相公,没想到你是这样人,居然在背后还说人小话!
简直岂有此理!
王雱脸正直地看向狄咏:“你看像这样人吗?”
狄咏认真摇头:“不像。”王雱长得着实好,属于天生就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类型。
王雱道:“那就对,你爹又不认
王雱在心里琢磨欧阳修在朝廷中奋斗多少年,算算,发现好像时间也不短,少说也有二十几年。看来要是官路不顺,十几年根本不足以影响朝廷决议。
王雱拧起眉,陷入思索之中。
过好会儿,王雱才对范仲淹道:“给您弹首曲子吧。”
虽说这场水灾来得急,王雱还是来得及把琴抱来。他坐定给范仲淹抚琴曲,自己心绪也逐渐平复下来。
这夜,许多人翻来覆去,辗转无眠。
王雱长吁口气,正要折返回屋内,转身,看到个有些眼熟中年男子。细细看,不是狄青又是谁?王雱转身朝狄青见礼,奇道:“您也在这躲雨?”
狄青言简意赅:“对。”
他和王雱站在起望着外面雨幕,心中同样忧愁。修六塔河之议,说动官家是“黄河改道,无险可守”,所以哪怕劳民伤财、哪怕淹没连片良田,朝廷也希望将黄河引回故道!
无力守国门,无力收复燕云,只能倚仗黄河之险苟全太平,这是将士之耻!
王雱与狄青站会,受不住狄青沉默,找借口溜。他回到范仲淹所在地方,和范仲淹嘀咕:“您说当初曹立在狄相公手底下时,他们是不是都靠眼神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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