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拱辰正召集范纯仁他们开会,听闻王雱去而复返,立刻叫人请进来同商议。
王雱上前便是正儿八经地拜,而后将写好文章递上去,希望王拱辰能立刻给他批假。
范纯仁听王雱想去京城,当即急:“你去做什?添乱吗?”范纯仁虽然经常告王雱状,但心里对这个才华出众小师弟向十分爱惜。若不是非常看好小师弟,他对小师弟要求哪会那严格?要他眼睁睁地看着王雱去涉险,范纯仁做不到,力劝阻,“你又不是大夫,根本不通医术,去能做什?”
王雱道:“能做什,就做什,即便只是帮忙跑个腿也好。”
师兄弟两人说话期间,王拱辰已看完王雱文章,他也是文采过人状元之资,又在仕途蹉跎三十年,早磨练出难动真情冷硬心肠。可看王雱“请假稿”,王拱辰眼睛却有些湿润,谁家无父母,谁家不怕子欲养而亲不待!乌鸦羔羊犹知报母恩,何况是人?
京中爆发瘟疫!
这个消息无疑是声惊雷,把洛阳所有人都震得不轻。最近天气时冷时热,忽而暑热蒸人,忽而,bao雨连绵,正是疫病易发时节。所幸防疫工作做得还不错,瘟疫并没有大规模蔓延,可惜大夫们对如何治疗这种突发急病还是筹莫展。
王雱从王拱辰那得消息,也顾不得失礼,讨过急报看完,奔回家与司马琰说这事。由不得他不紧张,他和司马琰父母、他妹妹都还在开封,要是这瘟疫当真蔓延开,他们岂不是要遭殃?
司马琰听也是色变,由于治疗手段落后,旦出现瘟疫那就是灭顶之灾,整个区域变成死城或者死村都是有可能。她安慰自己也安慰王雱:“只要他们都好好儿地待在家里,应当不会有事。”
王雱道:“爹他不可能好好待在家里。”在青州红眼病爆发蔓延时,他爹和范仲淹就争着去查看疫情,若不是如此,他们也不会认得曹老。他缓缓说道,“你爹也不会。”
也许会有看着百姓受苦受难而安坐家中人,也许会有看着百姓濒死而裹足不前人,可王安石和司马光不会那样。即使后来曾经激烈争执,王雱知道那也定然是君子之争:他们都坚定地认为自己是对,只有走这样路对百姓才更好,对方做法于百姓有害。
王雱在屋里转悠两圈,对司马琰说:“去和王知府告个假。”他本来就不是什为国为民性格,他所在意东西并不多,父母家人正是其中最不可少部分。若是在父亲涉险、母亲妹妹不安当口自己什都不做,那他当这个官还有什意思?
司马琰默契地没有劝,而是去隔壁找曹老借人,她希望带批人和王雱块回去。这些人都长期跟在曹老身边学习,即便没把曹老能耐全学走,也学个五六分,多借几个合着用也差不多。
王雱并没有立刻折返府衙,而是走到桌前刷刷刷地先写篇文章,表示得知京中出事心急如焚,无法坐着等候消息,期望能马上赶去京城。要在文人之中立足,不管什时候都得占住大义,有时是玩忽职守还是至诚至孝全凭张嘴和支笔杆子。
王雱挥毫写完,字迹要比平时凌乱不少,不过他已顾不得那多,直接捧着墨迹未干“请假稿”去寻王拱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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