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小心地将他扶起来
些，靠在后面硬邦邦
枕头上，然后才将那茶杯递到
他嘴边，似乎是要喂他喝水。
沈独心里莫名地阵烦躁。
他眉头拧个死紧，也没张嘴，直接偏头避开，只费力地抬自己肩膀没受伤左胳膊，将茶盏从对方手中接过。
埋下头来，他慢慢地喝两
他没说话。
因为他知道自己此刻发不出什
声音。
但奇怪是僧人也没说话，沈独本以为至少也应该说句什“你醒”之类没用废话，可等半天都没等到。
在看见他醒之后，这僧人也没露出什惊讶神情，只拎案角上摆只白陶茶壶，往简陋茶杯里倒大半杯水，端过来。
他人彻底转身时候，沈独便看清他脸容。
眉是墨画刀裁长眉，沾着几许不散冷意；眼是双丹凤眼，但看不出什浪荡子勾人意态，幽暗深沉，彷如口深井，不可见底。
挺鼻薄唇，清冷精致。
完全是造物者恩赐。
只是——
眉宇和周身透出来气质，实在是太孤绝、太冷峻、也太凌厉些。
然后用力地叩叩。
“咚，咚……”
说是用力，可现在沈独其实也没几分力气，所以声音不是特别大。但比起他刚才那近乎于无声嘶哑来说，已经好太多。
至少那僧人听见。
捣药声下停下来。
带着烟火气颜色；垂首低眸，竟是派专注。
他在捣药。
短短木杵握在手中，控制着合适力度，下下地落下去。先前沈独听见那种“笃笃”捣杵声，便是从这里发出。
空气里飘着点苦涩药味儿，还有……
白旃檀。
时怔。
“咯吱，咯吱……”
接着他听到脚步踩在地板上发出声音。是正常人脚步声，完全没有半点习武江湖人会控制和收拢力道习惯。
这瞬间，他紧缩瞳孔，又微微放开些。
眼前暗，僧人已经行至他面前。
且加上这些年腥风血雨里走过、积攒起来凶恶魔名，这天底下有胆子正眼看他人已经不多。
此刻这僧人，约莫能算个。
也不知是不知道他身份，还是知道也不在乎，这僧人看见他时候，目光竟然很平和。
分明是大冷天，可沈独竟从他眼底看出春日般和煦味道。
瞳孔微微缩缩，他叩击着床侧手指停下来。
那僧人转过头来，眼就看见角落里躺在罗汉床上、已经睁开眼沈独。
浸满鲜血外袍已经被褪下，换上干净白色里衣；素色棉被本盖在他身上，但或许是因为刚才动作，往下滑落点。
细长脖颈，凸显锁骨。
隐约能看见里衣里面包扎痕迹，有点点血迹透出来。
平心而论，沈独皮囊很好，屈指可数那种好。
是他在天机禅院止戈碑前失去意识到昏倒时曾闻见那种，并不十分浓烈，幽幽，隐隐，是种让人心安温和香息。
只是此刻闻着，真切不少。
沈独眉头顿时皱起来。
也不知是因为过于专注，还是外面呼啸风声太大，那僧人竟半点没有听见他刚才发出动静，依旧站在案前捣药。
于是他费力地抬自己手指，摸到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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