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口气,还是起身。
二十七年,算得短命点,是小半辈子;若按着倪千千话来算,那已经是人生大部分。
从没有日这闲。
沈独觉得浑身不舒服。
不舒服他就喜欢给自己找点事来做。
还是睡觉。
修炼分内外,内功靠经脉,外功靠皮肉。
他如今内里是经脉破碎,还没长起来;外面是伤痕遍布,动作大都能撕裂伤口。
即便深知睡觉是浪费时间,可客观上他也没有练功条件。
所以,除睡觉,又能干什?
倒是放回去之后,他似有所感地抬自己手指,凑上来轻轻嗅,竟然嗅到点隐隐檀香与墨香。
有点像那和尚身上味道。
“呵,但愿这秃驴,能有点脑子,听懂说话吧。千万别找死……”
毕竟,裴无寂只是个意外。
当年没有在事后杀裴无寂,如今却未必不会在事后杀这哑巴和尚。
打开来看,里面还绘着些佛像。
“如是闻。”
“时、佛住王舍城、耆阇崛山中,与大比丘众万二千人俱。”
“皆是阿罗汉,诸漏已尽,无复烦恼,逮得己利,尽诸有结,心得自在……”
他行行地看下来,才念三句,就觉得不很对劲,舌头好像都要跟着打结。
上,想要走回去躺下继续睡,可在脚步即将迈开时候,目光晃,便看到那靠墙立着书架。
已经被重新收拾过经卷,整整齐齐排在里面。
或新或旧,或雪白或泛黄纸页,都散发着隐隐檀香气息。
佛门经卷……
沈独绝不是相信神佛人。
往常在间天崖上还能时不时地出去转悠两圈,搅动搅动江湖上腥风血雨。
可这小屋,这残躯,能做什?
目光又回到书架上。
他眉头皱得死紧,
眼睛闭,棉被盖,沈独就觉得自己变成只冬眠青蛙。开始还不怎能睡着,可时间久就迷糊。
依旧睡得不安稳。
梦里面都是打打杀杀,还有倪千千不断在他耳边喊:沈独,你要死,你要死。
睡着都觉得累。
于是沈独又睁开眼睛,看外面日头已经斜不少,但距离太阳下山明显还有段时间。
农夫与蛇故事,放在沈独身上是永远合适。
他这人,没有心。
桌案上还排着几味没有用完药草,旁边则搁着被装进小罐里药汁,还有捣药用药盅和药杵……
沈独摆弄辨认圈,也没看出什深浅来。
左右无聊,到底还是又躺回去。
时觉得无趣。
“佶屈聱牙,什狗屁不通玩意儿!”
到底不是什有慧根人。
沈独随手又往后面翻翻,既没有从中悟出什武功心法,也没解出什千古谜题,更没有得到什人生困局开悟。
于是乏味地咂咂嘴,又给放回去。
素来也不读什经文。
可这刻,竟忽然生出几分兴趣来,于是脚步转,就走到书架旁,手指从那些经卷上划过,最终停在《妙法莲华经》上。
若他没记错话,刚才那个哑巴僧人在这里抄写经卷里,就有这卷。
沈独将这卷取出来。
看得出纸页已经有些老旧,不是江湖上常见成本书册,而是册近尺长卷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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