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双素来沉稳悲悯眼眸底下,铺上层冰冷霜雪,好看两道眉皱起来,头次展现出种严厉而不近人情冷意。
沈独所为,简直
僧人本就坐在蒲团上,侧过脸来看着他。
在他倾身瞬间,两个人距离飞快地拉近,沈独几乎立刻就闻见那更清晰旃檀香息,令他有片刻迷醉。
然后便凑过去,亲吻僧人嘴唇。
紧抿唇瓣,透着点微凉。
在触碰到那刻,沈独便在心里面骂自己可能是要疯,审美急剧下滑,连头死秃驴都能看上。
戒律也森严吗?
他不知道应该怎回答。
可沈独问到这个问题,让他下意识地有那点点忌惮,连带着唇线都微微地抿成条平直线。
这副姿态,犹如颗石子,下砸进沈独心湖中,溅起片波澜——
刹那间,恶意席卷。
说实话,这句是废话。
天机禅院戒律森严不森严,沈独不知道,可这僧人自律却绝对是极严。
上下山路上,行走间隙都要扶起被雪压倒草木;自打他伤好得差不多之后,再也没有给过顿肉;眼见他残忍碾死那蚂蚁,更是点好脸色也不给……
可他偏偏明知故问。
兴许是这句话问得太过离奇,又不带有任何恶意,僧人微微怔片刻,眸底闪过几分隐隐光华,但最终还是几不可见地点点头。
终于第二次睁开眼睛,那目光深深地,看向沈独,太幽暗,太纯粹。
沈独乐:“不爽?打啊。”
“……”
僧人胸膛有隐约起伏,佛珠也扣得紧紧,可盯他半天,那手指还是慢慢地松开。
这点点细节,沈独不会察觉不到。
可待他探舌尖,点划在对方唇廓上,看见对方刹时紧缩瞳孔时,这种咒骂,便下变成幸灾乐祸,还有种说不出爽快!
在僧人眸底结冰之前,他潇洒地退开。
看上去,依旧是规规矩矩地坐在和尚旁边,素来俊美冷厉眉眼,沾上那点点笑意,染着面上那几分不散邪气,竟有种扎眼感觉。
僧人哪里料到沈独会忽然做这种事?
他整个人都不太反应得过来。
对和尚这隐隐透着疏离与忌惮姿态,他竟觉得十万分厌恶,心内生出种不惜切代价将这平静毁去冲动。
邪念上来,压都压不回去。
更不必说他沈独从来都是个肆意妄为大魔头。
再出格事情他都做过,眼下又是六合神诀反噬隐隐在影响,更有心底那股奇怪悸动和摧毁欲望。
于是,他放任自己,倾身过去。
沈独顿觉乏味。
他修长手指,摩挲着画轴边缘,挑眉问道:“那色戒呢?”
僧人听不明白,有些疑惑。
因为沈独这句话意思并不明确。
是在问色戒什?
可他根本不在乎。
眼前这秃驴,即便算不上是手无缚鸡之力,可却是实打实半点武功都没有,要跟他打,简直痴人说梦。
所以说到底,沈独有恃无恐啊。
他脸上笑意没有半点消减,目光从头到尾也没从僧人身上移开,始终注视着他侧脸分明轮廓。
有片刻沉默,然后忽然问句话:“你们出家人戒律,是不是很森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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