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魔外道不该有这般好看长相。
有这般好看长相不该是什邪魔外道。
可沈独,偏偏是。
是这天底下叫人杀之也无法后快大魔头,也有着足以令世人为之惊叹样貌。
僧人拎着食盒,食盒里盛着粥菜
僧人返回,又顺着他足迹寻到此处时,便看到他在舞剑。
人不在湖畔,却在湖中。
“铮——”
剑起时,波涛轻荡,溅起水花如瀑,雪白剑身在明亮日光下,被他握于掌中,犹如舞动银龙!
信手拈来,剑如玉,人如虹!
前几天到处走动时候,沈独就已经注意到,但那时看时候是黄昏,光线有些暗淡,所以未觉稀奇;今日徒步携剑,青天白日里看,竟是心绪为之平。
十里竹海,碧绵延。
到得此处,却像是于碧玉中挖出块,嵌上块羊脂白玉似湖泊。不很宽广,也不很浩渺,可天光从这块椭圆空隙里,照落在湖面上时,却像在发光。
微风吹皱湖面,几片竹叶荡漾宛如小船。
座怪石嶙峋山峰,便伫立在湖对岸。
沈独眼帘轻轻地颤颤。
他就在书案前站许久,目光又落在书案旁那封卷起来画轴上,接着竟缓缓将笔搁下来,又放回笔山上。
这是十年以来,第次。
第次因为个人……
犹豫不决。
其中凶险,眉梢微微挑,只将这纸页慢慢地折成细细条,缠绕在自己指间。
“只可惜,这趟落难运气太好,怕是不能让你如愿……”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顾昭若得知他伤势还重,能不落井下石?可旦他功力恢复,他就得掂量掂量这做代价和后果。
走明明是步,可事实上已经往后算三步。
这就是顾昭。
三尺锋陡然峭拔而起,时间,竟是剑随人走,自湖面向天穹刺去!
势极凌厉!
隔得太远,僧人实在无法看清此刻舞剑之人到底是怎样神态。然而从这凌厉、恣意剑势中,却也可窥知二。
剑,乃百兵之君。
他那身暗紫长袍,也凝聚着股散不去厚重与威势,是邪魔,又不像邪魔。
地势便从此处拔高去。
静下心来,沈独甚至能听到对面山石间那隐约飞瀑冲刷之声,便猜那湖对岸该别有几分奇妙洞天。
只是他没去。
手中剑起,便已拔剑而出,雪白垂虹剑对着天光,反射出几分粼粼冷光,带起点漫不经心剑气。
心之所至,剑之所往。
这封信,沈独最终还是没写。
他放下纸笔,也放走幽识鸟,只重新将垂虹剑提起,掩上窗,返身走出门去,向着竹海另头走去。
这次,没有用轻身功法,所以留下串浅浅脚印。
竹海很深。
但在其更深处,却有片平湖。
沈独实在是太解他,这时思索完,便待要写封信,言明自己打算,包括从不空山离开时机,再让幽识鸟送回去。
可临到提笔时,却不知为什停下。
那瞬间,他脑海中忽然闪过,竟然是自己重伤倒在“止戈碑”旁时,闻见浅淡旃檀香息,模糊视野里闪过那片僧袖。
还有这些日来种种细节。
那哑僧人昨日悲悯眼,灯火下翻动经书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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