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独顺着僧人目光之所向看过去，便瞧见
这山石，也看见那被青苔盖住，却还留出几分凹痕
字迹。
小自在天。
“小自在天？”
他走上前去，将那苔藓痕迹略略擦去，才发现这四个字入石极深，即便是天下最深、最利刻刀只怕也无法达到这种程度。
也不知，是那
位绝世高手所留。
山壁上也有流水侵蚀痕迹，形成许多大大小小孔洞。
这倒也不稀奇，沈独也不是没见过。
可当他仔细向这四壁望之时，看见却不仅仅是这些形状不孔洞，而是孔洞中雕刻着无数佛像！
“这是什
地方……”
他声音里，已然带上几分连自己都没察觉到惊叹与惊艳，只在问出这话同时，向自己身边僧人看去。
随着僧人向那山石后面绕，经过段开凿在山石中幽暗甬道，眼前终于豁然开朗，还不待他在这忽然明亮天光里看清楚什，那巨大水声，已经冲击而来。
震耳激荡！
竟然是道雪似瀑布！
从另头低矮断崖上冲刷而下，年深日久，便在这崖下形成座石潭。其水流又通过底下暗河，注入不远处湖泊。
周围巨大山石，常年被水流侵蚀，都成水中座座“孤岛”，奇形怪状。
浪。
“开玩笑嘛！”
沈独下莫名觉得脖子后面发冷，暗想自己这句是不是调戏过头，于是连忙将肩膀耸，双手摊，副“
就说着玩玩”样子。
“你不是要带去什地方吗？赶紧走，赶紧走。”
“……”
观其形态，竟是派锋锐至极铁画银钩，虽不说有万般杀伐之气，可这字中凌厉与傲狂，却几乎扑面而来！
这般字迹，用来写七杀碑文是无比合适。
可用来写这四个字……
沈独只觉得有种说不出怪异，是与看见杀人如麻大魔头抄写佛经且把“阿弥陀佛”挂在最边上时般无二错位感。
“这是你们天机禅院前辈留字？”
僧人似乎已早料到他这般反应，倒没什惊讶。
大约是这地方他很喜欢，所以面上那因先前宝殿上诸事而隐约藏在眼底凝重，也散去几分。
取而代之，是浅淡笑意。
他微微侧转身，只引着沈独向他们身侧那块距离他们最近山石上看去。
三尺来高石头，爬上些青苔。
有如同朵莲花，也有像是竹笋，蘑菇，甚至是片树叶，还有些竟有佛形。或坐，或卧，在清浅流水中，岿然不动……
沈独好不容易才从那骤然明亮光芒里缓过劲儿来，骤然见得此般情景，时竟忘说话。
再向四周看，已不由生出万般惊叹。
此处地势偏高，竟像是在山腹之中，真真洞天。地面上，水潭中，山石嶙峋，四面竟也为山壁合拢环抱。
简直像是处圆形地陷！
僧人终是无话，仍旧在前引路。
只这几句话功夫间，两人已经穿过大片混乱山石，朝地上望，便能看见山石缝隙间淌着清澈水，向那湖泊方向流去。
竟是暗河。
原本尚还有些模糊隐约水声，到此刻便清晰地有如雷鸣。
沈独抬头看，便看见块比先前所见都要大山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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