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竟前所未有地希望自己感觉再次出错,希望里面有人,希望里面是那位曾将他打成重伤慧僧善哉,希望再与他交手……
也许未必能雪前耻。
可这定是场酣畅淋漓战斗,纵使可能会让他失去切,落入任人宰割境地。
有什不好呢?
总强过此刻为这颗心上空寂所支配时难受。
沈独手负着,暗紫外袍被风鼓荡,让他看起来更像是浓重阴云。可他面上神态却很轻松,甚至唇边还带着几分古怪笑意。
半点都没有隐匿自己踪迹想法。
他只提口气,踩着那连排琉璃顶,直接飞身前往千佛殿。
也不知是不是这时辰,和尚们都还在做晚课,或是都去用斋饭,禅院内走动人竟然不多。
是以他这大胆地路过来,竟也没人发现。
他眉间那抹冰雪,便似不空山顶未化冰雪。
冷然,寂寥,可又有种出奇干净。
沈独本不是什庸才,跟过和尚很多次,自己也不是第次闯入,所以即便这阵法有些微妙变化,也被他察觉出来。
面不改色地避过。
没多会儿,便再次看见那片恢弘禅院。
他是觉得自己心里空落落。
明明来这里时候都好好,怎要走时候,竟然觉得自己像是丢什东西,又缺什东西?
所以,才想要找点什,来将其填补。
那和尚。
或者那三卷佛藏。
他落在千佛殿前,若忽略他与周遭格格不入、不合时宜衣着,单看其面上神情,只怕会让人以为他就是个普通、来这里寻求开悟信徒。
抬步入此殿,连脚步声也没遮掩。
殿内不见个人,如他心般空寂寂。
只有蒲团前香案上,
前些天被沈独绝地逃跑时撞破千佛殿殿顶,已然打上新木,盖上新瓦,又刷上新彩画,修缮新。
若非看上去确太新些,他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既没有过那惊险夜,也不曾在那善哉手上吃大亏,更没有撞破这殿顶,仓皇而逃。
在靠近此殿瞬间,沈独心里就生出种奇怪渴盼。
以他修为,感觉不到里面有人,或者里面确没人。
禅房和佛殿高高低低影子,很快便与他前两日趁夜遁逃时所见重叠起来,只是没有那凌立佛塔高处、白衣似雪僧人。
不知……
是不是又在千佛殿里,等着他呢?
“善哉,善哉……”
低低嗓音,念及这名字时候,犹如叹息,即便是漠然没有分毫波动,也会让人生出种幽泉般婉约流转错觉。
若说天下还有什能填上他心底这奇怪空寂,大约也就这两样吧?个是让他心生眷恋人,个是天下武学至高境。
就保持在这种癫狂状态里,沈独没有把自己拔i出来,也不想把自己拔i出来,只在这醉酒般朦胧中,踏着已经西斜日色,穿行在不空山之中。
所有曾经翻覆阵法,都已经无法困住他脚步。
犹如走在自家庭院里般悠闲,甚至还有种慵懒扶疏之态。
清风吹起他袍角,也吹起他墨发,竟好似要与这泼墨似山水都融在起,有种天光共水光色和美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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