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要举起
剑，顿
顿。
贺五德眼角余光撇着。
那持着剑修长手指，停有会儿，终于还是慢慢地收回去，压在剑锷内侧剑柄上。
这模样，应该是不会杀他
他右手持着那柄杀过许多人垂虹剑，左手手腕上却挂着串色泽温润沉香佛珠，腰侧则悬着幅卷起来画轴。
容颜如玉，面上有种奇异苍白。
那是贺五德见过最好看五官。
也不知是此刻天光照着，晃他眼，还是这山间雾气轻浮，迷他神，竟然觉得昔日曾远远惊鸿瞥蓬山第仙顾昭，也不过如此。
只是才看眼，他便不敢看。
那原本就模糊身影，变得更模糊起来，只像是团阴影。
贺五德看不清，也下有些不确定那大魔头到底是不是走。只是过好久，都没有再听见什
动静，终于算是松口气。
“呼！”
浑身时烂泥般瘫软下来，他下仰在那石头后面，大口地喘息，浑然没有察觉到，道阴影已经从他所仰靠山石上方覆盖下来，遮挡天光。
直到他连滚带爬地起身，手指按到那片阴影。
横撇点划，鲜血四溅！
有人在喊“杀他”，也有人奋剑而起，绝路中拥而上，更有人落荒而逃……
世态种种，都凝聚在这小小隅。
可有谁能真阻挡他？
剑光纵横。
辈。
所谓名门正派，也都样。
他们惊慌目光，扫向四周，但四下里都是浓重雾气，又看得清什？
没有个人意识到，危险已然降临！
唯有贺五德所处位置较高，亲眼看见那道披着紫黑氅衣身影，自旁半山腰山林间闪现出来，翩然若仙魔降世般，出现在所有人头顶！
畏惧这般面容。
也畏惧他眉眼间那抹消减不去冰冷森然。
贺五德深深地埋下自己头颅，在垂首瞬间，只瞥见对方持着剑手指微微动，于是他腿软，直接就跪下去。
干干脆脆，半点犹豫也没有！
人趴在地上，伏首在那魔头脚下，赶在对方开口，也赶在对方动手之前，他已经直接哀求道：“不要杀
！不想死！还想回去，为爹娘扫墓……”
这已经是山丘最高处，哪里来什阴影？
而且……
像是个人影。
那瞬间，股寒气从贺五德尾椎骨上冒出来，只觉得浑身僵硬，慢慢地转过身也转过头去时候，终于真真切切看清传说中那魔头脸。
紫黑色鹤氅，被山峰吹起，像片云似飘荡。
倒下人越来越多。
很快，那已经被鲜血染红几分剑尖，便点在最后人眉心，剑气击碎他眉骨，剑锋划破他皮肤，留下抹血痕。
“噗通。”
最后人也倒下。
山风吹来，雾气滚动，又浓重几分。
本就在这里连续驻扎守好长时间，有人早已经心生倦怠，没当回事，也有人已经耗尽心神。
谁也没有在巅峰，都是疲兵。
更不用，即便他们每个人都发挥出十成十实力，也不是沈独对手！
无法形容。
杀人这件事，由这个人做来，简直如同在纸面上提笔作画般，剑尖便是他笔尖，剑光便是他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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