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自来是势不两立,你死活。崔红,你怎敢叫裴无寂与他牵线搭桥,还要反?”
呼啦……
下方深渊里狂风忽然席卷而来,吹得沈独那身颜色深重阴郁衣袍鼓荡,妖异邪祟十六天魔图纹里藏着几分平静杀机。
崔红想过,沈独性本聪明,迟早会从种种蛛丝马迹里猜到点眉目。可他以为当日寒绝顶上他重重拿起,轻轻放下,便算是大事化小小事化,将此事笔揭过。
谁料今日提起,如此令人猝不及防!
东方戟。
这名字真是好久没在间天崖上听闻。
从沈独登上妖魔道道主之位那天起,这个名字就成为禁忌般所在。谁若不小心提起,动辄责骂惩罚,渐渐就没人敢提。
可如今,却是由沈独自己说出来。
这瞬间,崔红是有几分恍惚。
待在间天崖?
既然怯懦,从孤月亭到间天崖这段险峻道路,他又是怎跨过去?
“其实当年,最觉得不能成事,便是崔红你吧?”仅有尺余悬崖窄道上,沈独步履从容,仿佛踏在平地上,“如今做到这地步,总觉得,你心里该是惊讶。”
惊讶是真有。
确切地说,沈独在这十年间做切事情,都几乎颠覆他认知,以至于在这十年间,崔红总在想,是不是自己看错人。
这时间,他竟然回答不上来,素来灵光脑子更无法及时为自己找到个足够能说服沈独理由。
沈独便定定地看着他,挑唇角:“若你不是崔红,不是看着长大,从小被叫声‘叔叔’,在你刚才回答不上来时候,就已经把你从这上头扔下去。你知不知道这深渊底下是什样?”
“属下不知。”
崔红垂在身侧手
他甚至觉得时光倒回十年前,沈独还是那个说话怯懦腼腆少年,在他上面还有个名叫东方戟师兄,行事张狂大胆,偏又机敏睿智,妖魔道道主应有本事与心机他样不差,其对道中兄弟们也很好。
只是这幻象仅仅持续刹那,便烟消云散。
老道主与道主夫人都没,东方戟也被沈独打成重伤,远遁天涯,十年没回过妖魔道……
“当年他重伤逃遁,离开间天崖。外面人都说他是被打死,可你皆是清楚,那天晚上他还有条命在,硬凭着自己在道中深厚根基逃出生天。”
沈独凝视着自己脚下深渊,声音如云气般缥缈。
但到今时今日,又觉得并没有看错。
他跟在沈独身后,修为功力都不如沈独深厚,所以步履间透着几分小心,说话也样:“当初人人都觉得您懦弱胆怯,过于仁善,当不得大任。属下也样。时至今日,您却做很多比旁人想象极限还要狠辣、也还要令人无法理解事情。属下看着您长大,确觉得意想不到。可属下想法并未改变,纵使这十年间好像已经变成大魔头,可人本性不会变。妖魔道由您掌控,并非件好事。”
“啪嗒……”
脚步微微停,下方窄道上碎石子被踩中,跌块下去,穿破下方重重云雾,眨眼便没影子。
沈独侧转过身来看崔红,面上没有半点笑意:“所以你至今认为,东方戟比要好,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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