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独武学修为在整个江湖上都能算进第流行列,凭下面几个人本事,还发现不站在楼上他。
所以这行人路奔过,也未回头。
待人从这街道上离开之后,夜里冷风才将那股隐隐血腥气,送到他窗前。
这行人竟是无巧不巧从沈独窗下经过,于是被他看个清楚。
七匹马,每匹都是上佳千里驹!
三骑在左,三骑在右,皆靠后;最中间竟是匹毛色纯黑好马,马上坐名身躯昂藏男子,身穿身玄黑劲装,银冠束发,五官极佳,眉目间却隐约几分狂放气。
策马扬鞭时衣袂飞起,露出角银线弯月标记。
天水盟?
干脆披衣起身,站到窗边。
伸手拉,这位于二楼窗户便开条缝,沈独站里面朝外望去,夜已经十分深,怕已经过子时。
墨空无月,星辰隐匿。
四条长街规整极,将整座荆门城切割成方块状四个区域。但此刻每条街道上都干干净净,倒看不见什行人,唯有远处花楼酒肆里还有些声音。
夜晚里,风吹面,微冷。
竹舍不见。
只有只手执着根细长竹筷,将他按进团泥泞之中,粉身碎骨。
沈独下就醒。
他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屋内油灯没灭,喘息中抬眸,便看见被他放在桌上那画轴和佛珠。
昏黄光亮照着,彷如那晚竹舍。
牙睡过去,半夜里还做起梦来。
那种燥热、让他安生不下来绮梦。
竹海。
经文。
和尚。
因这势力在蜀中,与妖魔道相隔甚远,向来没什冲突,所以沈独是没见过江湖上这支势力人。
可每个派别是什徽记,他却清二楚。
这个地方,这个时辰,这样批人……
下面过去这人是什身份,几乎不用深想都知道:除天水盟那位少盟主池饮外,该不作第二人想。
只不过,他们入城时间,未免也太晚些。
沈独在窗前站很久,如多年以前在间天崖绝道上等着崖上明月慢慢爬上岩壁样,清冷而安静。
只是这夜终究太暗。
而且并不安静。
约莫丑正,长街另头竟然有清脆马蹄声传来,由远而近,听着竟然是有七八匹。
很快马蹄声近。
噩梦缠身,是他宿命。
自打坐上妖魔道道主宝座之后,他没有日不做噩梦。有时候是在间天崖上,看着父母尸首,茫然无措;有时候是在那绝崖之下,饥寒交迫,又绝望又恐惧……
可梦到和尚和蚂蚁,还是头次。
怔神半晌后,沈独心里面嘲弄忽起:大概是不空山下那段经历,于他来说实在特殊到极点,太难忘记,所以才会梦见吧?
在床上坐会儿,他终于还是平复自己呼吸。想要躺下去继续睡,却是怎也睡不着。
蚂蚁。
他手从那僧人胸膛上游走而过,像是什邪祟妖魔般攀附上他脖颈,像是以前威胁其他任何人样威胁他:“秃驴,你敢不跟走,便踏平天机禅院,再杀你……”
那僧人闭着眼忽然睁开。
万丈佛光于是炸开,在他眸底;而他却在被这目光注视瞬间,化作只小小蝼蚁。
和尚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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