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道主……”
“施主”二字再次悄然从善哉口中消失,他平静眼底结出层又层冰霜,连带这三个字,都变得毫无温度起来。
这无疑是种警告。
可沈独何曾将僧人放在眼底?
他只是自顾自地将自己满腔不平倾泻出来,分明是偏激又不讲道理,可话出口时竟滋生出股难言苦涩,如刀割样,痛得他红眼眶:“和尚,不喜欢你口是心非。今日山门前那战,你不就是想要试吗?如今你看到。输,舍不得杀你,在正邪两道面前丢光颜面,人贱心也贱!便是你这般欺骗,也没管住自己。和尚,喜欢你,你也并非对无情,为什不肯跟走?”
善哉没有接话。
只是在听见他这越发轻狂放肆口吻时,终是忍不住,微微皱皱眉,眸底神光微冷。
“又不说话?”
见他这沉默模样,沈独便十分来气,无法避免地想到当初在后山竹舍里他装哑巴那日日。
“装哑巴你还装上瘾?是沈独眼瞎,竟没看出看似老实和尚最是*诈狡猾,阴谋算计功夫比妖魔道上那些个废物还要深上千倍百倍!不愧是超然于武林天机禅院,不仅武学厉害,便是连这院中出来秃驴都如此厉害——”
来这许多时候,僧人都没有搭理意思,实在让他有种不该来想法。
于是满腔恶意都似尖刀样扎出来。
善哉依旧着着今晨与他交手时那身雪白僧袍,听见他这话时,指尖才挨着那经卷,便慢慢顿住。
沉默中,探出五指根根收回。
他终于还是回过身来,看向沈独,看见他苍白但不掩戾气张脸,看见他尖锐不失讥诮双眼。
为什不肯跟他走?
这样个问题,善哉自己也想过很久。但他这半生,无非便是同自己作对罢。
“救,不过是渡苦厄,施主性本聪慧,何苦执迷?”
“何苦执迷?”
沈独听见他这句,当真觉得颗心都被绞碎,抬眸来看着他双眼,仿佛想要将他看穿、看透、看个彻底!
“佛门清净之地,沈施主,慎言。”
约莫是觉得他说越来越不像话,善哉终是不很听得下去,方才微皱眉舒展开,可掌中佛珠却掐紧。
眼底那让沈独倍感熟悉不认同,已悄然浮上。
就是这样眼神……
沈独记得实在是太清楚:“佛门清净之地?佛门清净之地又怎样?当日本道主便想要告诉你,碾死只微不足道蝼蚁算得什?便是连那活生生人,本道主也杀成百上千!你佛门清净之地,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你个喜欢上和尚,凭什敢如此问心无愧地站在佛祖面前,让住口?!”
天底下怎会有他这样理所当然人?
分明是被他救性命,又欺骗戏耍他,还盗走佛珠,今日甚至还逼上天机禅院,把个恶人能做事情都做个干净。
可眼下竟理直气壮地站在这里质问他。
“沈施主深夜来此,只想同贫僧说这些吗?”善哉没有接他话,只用平静目光回视着他,这般问道。
沈独冷笑:“怎,提不得?是在你虔诚笃信佛祖面前提起这些脏秽之语,玷辱你这满殿神佛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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