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扯着他头发把他拽起来时候,他已经连说话力气都没,只能靠在木桶边缘大口地喘气,用那双浸水眼瞪着顾昭。
固然是杀人眼神,但实在没什威慑力。
顾昭又问他:“还杠吗?”
沈独看出他眼角眉梢都没半点温度,结着冰渣子似,只觉得自认识这人以来便没见过他狠毒到这个境界上,便是连他见也觉心惊。
大抵是呛水窒息感觉并不好受。
顾昭根本懒得听他说话,人站在木桶边直接把他脑袋按进水里:“老子?你所有脏话都跟老子学,自己心里没数?他妈三番两次没舍得弄死你,转眼你到人跟前儿犯贱反倒差点弄死自己!真当老子是仙人吗?”
“咳咳!”
沈独整个人都湿透,脑袋埋进水里,猝不及防地呛水,挣扎着抬起头来时候便剧烈地咳嗽起来,但面色是更难看。
“姓顾你他妈嘴臭得喷粪!”
“那也比你沈道主嘴含过别人屌要好!”
没有表情脸上,终是完全冰冷下来。
沈独下意识觉出几分不妙,但根本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眼前便阵天旋地转,竟是整个人都被顾昭粗,bao地从地上拎起来,往这禅房另侧屏风后面去!
那是洗漱歇息之处。
屋角里放着沐浴用大木桶,里头装满水。
“噗通!”
起手来。
只是今天他到底难以与往日相比。
仓促恍惚之间,只是凭着胸膛里那股陡然炸开凶杀之气出招,没以前算计与章法,更不用说他身上明伤暗伤皆在。
没过手两招,竟就被顾昭脚踹到地上。
他下手是极狠,所踹中之处正好是沈独白日里为自己雪鹿剑所伤肋处,原本为禅院疗伤圣药敷过伤口立时便崩裂开来,淌血,疼得他身子下蜷缩起来,半跪下去。
这次他终于是乖顺几分,听得他此问,只看着他,但到底是没再说什。
顾昭便冷冰冰地笑,似乎将他看得透透,然后问:“终于醒?”
于是股莫名怆然从沈独心里升起来。
大约是见沈独死不悔改模样上火,顾昭那唇线抿起来,反唇相讥,手底下也越见狠起来,竟又把他按进水里,片刻后才拽起来。
“还要跟杠吗?”
“顾昭操——”
“哗!”
这回干脆连狠话都没说完就被按进去,且时间比上次更久,沈独水性不好,险些就要背过气去。
水花炸响。
冷着张脸顾昭竟是将沈独整个人都扔进去!
沈独终于也炸:“你他妈今天也发哪门子疯?老子——”
“哗!”
又是声。
“身上有伤也敢出去挨操,伤口居然还没出事,你沈独到底是叫刮目相看。”对眼下这交手结果半点都不意外,顾昭隽长眉清朗地舒展开,只俯身弯腰抬他下颌看他,也看他脸侧那点隐约、在香案上印下莲纹,轻笑,“你说你跟青楼里那些浪荡妓子有什分别?是个人都能操i你吗?”
“你闭嘴!”
沈独已彻底被他激怒,眼角发红,微微跳起来,忍着痛掌将他掐自己下颌手拍开,骂句。
“……”
顾昭定定地看着他,然后低垂下那浅淡眉眼,看眼自己被他拍开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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