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独沉默
片刻，还是微微笑出来，这般回答他。
于是这
刻，裴无寂那满心
属于荒唐愤怒，忽然就炸开，惹得他将手中那没盖上水囊猛地砸进溪水中，下就站起来，转过身来与沈独对视！
他比沈独还要高。
这般突然站起来时候，就拥有
沈独却很看得开，就站在他背后，看着他背影。
还记得当年不过是个桀骜瘦削少年，如今即便是随意地坐在这里，也已经有不同寻常威势，宽厚肩膀似也能担起风雨。
“裴左使，这世上或恐只有个沈独，但又绝不仅仅只有个沈独。江河湖海，广阔无边，若能抛下所有羁绊与束缚，再出去看看，也未尝不是场涅槃。”
有片飞絮落在裴无寂肩上，沈独伸手为他拂开。
“
是你劫难，却不是你救赎。生来属于妖魔道，而你只是误入歧途。”
众人已经明显感觉出沈独不很对劲，姚青更是有些担忧地皱起眉头，只有裴无寂隐约能从沈独态度里感觉出什
东西来。
但破天荒地，他没有说话。
妖魔道人马于是便听从沈独吩咐，改道向着五风口方向去。
行约莫两个多时辰，到得片稍稍平整山谷，便都停下来饮马修整。
裴无寂个人坐在溪畔块石头上。
江湖人士最合适聚集之所，依旧有些亡命之徒住在城中或者暂时停留。
那里最出名不是时常发生争斗，也不是随时能见到命案，那里最出名是根高高立在城中旗杆。
旗杆上总会挂着人头。
若你对江湖上事情很熟悉，轻而易举便可以辨认出，挂上去人头无不是江湖上曾经知名人人头。
妖魔道道主沈独人头，在五风口能值万金，只是从没有人能伤到他毫毛，别说是取他人头。
裴无寂察觉到他动作，却不敢回头去看他，怕自己看就心软，看便舍不得。只是在想起那山门前与沈独交手和尚时，依旧生出种难言讽刺。
彼时沈独看他眼神，又与自己有什区别？
这天下，都是爱不爱，不爱偏爱吗？
他看着溪水中那破碎山峦倒影，问句：“他便那样好吗？”
“……很好。”
沈独远远便看见他，然后走过去，站在他身后，笑着问：“看过，想好吗？”
暗红衣袍，有角搭在那长满墨绿色青苔石头上，浸点溪水，呈现出种格外幽暗颜色。
裴无寂知道他会来找自己，但没想到这样快。
“你就这般刻也不能容吗？”
“天下没有不散筵席，人跟人能聚在起已经是缘分，最终都会被生死分开。早些散，晚些散，又有什分别？”
有关于人头悬赏事，姚青等人是知道。
听见沈独说取道五风口，众人齐齐都是怔，不知他是想要干什：“道主，五风口那边……”
“说，取道五风口，不要多问。”
沈独手抓着缰绳，看着那无尽绵延竹海，心神却还有些恍惚，他想起自己来时看见这片竹海时满怀期待与忐忑，但最终如他第次住进那片竹海样，走时什也没能带走。
那竹舍已经没人，和尚该也看不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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