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红眉头紧紧皱着没说话。
邀请却是到底要担心他几分,上前问道:“道主,你没事吧?”
“没事。”
沈独想,都已经过去。
他笑声,只向姚青伸出手去,道:“就是忽然想吃糖。”
他愿渡他,不过是因为慈悲。
因为“污泥总是莲花国”罢,可他这样团脏污泥淖,终成不“甘露”,没那倾瓶掌上之香。
沈独还记得清清楚楚,这佛偈是那封从天机禅院送来信里写,那时他只知写信之人是善哉,却不知善哉便是他,于是那信竟看也没看眼,便搁在旁。
如今然,已阴差阳错、时过境迁。
他个人在原地站很久,想事情怎平白到这步,又想他若早点看见和尚那封信是否会有点不样改变,可到头来终究无解。
劈澥鹏知灰未乾,君臣宾主滚成团。
双轮不让明珠死,常在金山顶山寒。
三圣三摩合十方,破家雨泪痛还乡。
污泥总是莲花国,甘露倾瓶掌上香。
西来白社是东林,山色溪声葬古今。
心七日复何疑?透过三祇眨眼迟。
鸟道重关啼不住,舍身非望别峰知。
来时无口叶归根,火宅莲香不见门。
铁壁银山车撞破,牧牛笛里送黄昏。
木鱼跃三际断,狐尾狮毛埋两岸。
地跟他说起这篇来。
前篇是:
白毫先直指东方,北斗南看古道场。
句西来还送去,燃灯只在此中央。
绕殿琉璃分外光,七重穿彻四回廊。
姚青顿时怔,但还是赶紧将那小小糖盒取出来,递给沈独。沈独将那糖盒打开,块块方块状冰糖便松散地躺在盒子里面。
他拿颗,放进口中。
只是抬
他还是他罪与业。
那为他背佛经小老头儿见他半天不说话,暗道纳罕,只是家中还有人等着,也不好等多久,便嘀咕几句,又摇头晃脑地念着那佛经,背着柴禾慢慢去远。
“法眼攒眉休借问,观莲池和没弦琴……”
过许久,沈独才回过神来,念声。
这时崔红、姚青二人已经站到他身后。
法眼攒眉休借问,观莲池和没弦琴。
“您要问小老头儿,这都是什意思,小老头儿不很懂。不过算日子今天晚些时候,善哉法师便要来们村中教书讲经,您要心向佛,要不来听听?正好就讲这篇呢……”
小老头儿摇头晃脑地把那经文背遍,还好心询问沈独。
可站他面前沈独,哪里还有什别心思?
只在听见那句“鸟道重关啼不住,舍身非望别峰知”时,整个人面色便苍白下来;又听他念“野人忘却衣裳恩,布袋街头愁鼓腹”,则心痛如绞;及至“污泥总是莲花国,甘露倾瓶掌上香”,已觉世事弄人……
归墟漩破旧慈航,过澥麻鞋看铁汉。
破镜抛球总不答,摩醯首在丈头瞎。
尘尘八万四千门,只是书夜百八。
水鸟树林皆念佛,红桃翠竹黄梅熟。
野人忘却衣裳恩,布袋街头愁鼓腹。
毗卢弹指开还闭,花落竿头草满堂。
万语千言总是闲,谁能镞破三关?
号天晒热玻璃镜,点着红炉煮雪山。
奇哉半夜叫明星,大似呼桓鬼怕名。
只为庸医医不得,凭空霹雳声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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