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哉虽被罚业塔,可与往日确无区别。
天机禅院虽然超然,但总归还在世俗之中,便有脱俗之心,其身也无法免俗,更何况乎浊流携裹?
当个好人比当个坏人更难,所以要想当好人既要比坏人更强,也要比坏人更狠。
这道理,沈独是有亲身体会。
他听着约莫猜到是江湖上有新变化,而且变化很可能出在顾昭身上,但也不很在意,毕竟眼前这和尚敢放破绽给顾昭,便不会惧怕将来事情。
“阿弥陀佛。”
缘灭方丈也不与他寒暄更多,眉头微微皱着,也不知是心里藏着什事情,所以显得有些沉凝,只宣声佛号,便从沈独身边走过,下楼梯,路出业塔不见影踪。
沈独下有些好奇起来,开始猜测这老秃驴进来是要干什,是终于对他这种天天串门行为有异议?但刚才个照面打过去他也没提半个字啊。
奇怪。
他想会儿,没想出结果,干脆也不想,直接往楼上去,到得塔顶第七层便问:“方丈找你说什事啊?”
,不用见人,光听这声音就知道来人有多愤怒。
宏心个激灵。
沈独背脊寒,想起宏心暗碎碎念个没完能自己说上天话可怕师父,当下半点同道情义都没有,溜烟就跑个没影儿。
原地只留下宏心个,悲惨地站在师父口水下。
跑路沈独远远看眼,啧啧可怜两句,便直接向着业塔方向走去。
手中纸页很薄,上头墨迹已干,沈独眼看点内容,竟然觉出眼熟来,不是自己昔日让凤箫从那佛珠中破解出来经文,又是什?
他下有些讶异。
看半天之后,又发现还多后半截,便拿过去问善哉:“竟都忘问,当初从千佛殿中盗走佛珠,解出其中之义,可后来练差点没要命。这东西到底是什?”
“是武圣所留精要之中部分。”善哉回头看他,似乎是想起他昔日狼狈,淡淡笑笑道,“只是这部分内容并不是很妥当,怕为祸世间,所以单独收入佛珠之中,以期有日将其修改妥当再使其现世。”
不是很
“入世与出世之辩罢。”
沈独进来时候,善哉并未在抄写经文,只是站在那方窗前,看着外面,清晨天光将他笼罩,沉静而平和。
风吹进来,吹动他雪白僧袍,也吹起案上页纸,飞到沈独脚边落下。
沈独低头看眼,弯腰捡起来,却道:“你不会是想告诉,缘灭方丈现在在考虑禅院出世、涉足江湖事情吧?”
“该来总会来,与其等刀架在脖子上,不如先握刀架在人脖子上。世间人,为恶易,为善难。恶欺善者善,善却难制恶者恶。非善者比人强,不能破此局。”
善哉被罚在业塔思过三年,如今才过几个月。
禅院里无忧花已经过花期,眼看上去只是葱茏片绿,业塔下那树便像是朵绿云挂在边上。
那法号缘起枯槁老僧不在,沈独推门便想直接溜达进去,可没想到进去才上阶梯,抬头就看到缘灭方丈从上面走下来。
两人打个照面。
沈独顿时觉得有些不自在,看眼前这已经上年纪老僧眼,但没说话,只往旁边让步。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