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岳副帅,副帅大人啊,您可让他们快别唱吧。”亲兵急道,“这都什个事儿啊。”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岳辰晴乐滋滋地啃着指甲,“不然这日子可太没滋味儿。”
“可您这场面,给羲和君瞧见,他又要生气……”
“羲和君又不在,你紧张什。”岳辰晴笑嘻嘻,“再说,羲和君这人成天副不高兴样子,既不寻欢,也不作乐,这大岁数人,听到说个荤段子都要发脾气,要哄他高兴,累不累啊。”
“副帅,”亲兵瞧上去都快哭出来,“您小点声吧……”
——他是他生污点。
是夜。
边塞外驻地营里,声清啼破风沙,唱戏嗓音悠悠漫漫,幽魂似飘散在寒霜里。
“……玉茗新池雨。金柅小阁晴。有情歌酒莫敎停。看取无情虫蚁也关情……”
守在副帅大营外亲兵左顾右盼,状如鹌鹑,遥遥见个黑色高大身影行来,不由脸色大变,慌忙撩开大帐,说道:“不好啦!不好啦!”
最后会变成叛徒走狗,老子当年就该在卖他饼里掺点毒,趁早为民除害!”
岳辰晴边嚼着饼子,边道:“这种话以后别随意乱说。还有你那吆喝,也得赶紧改改。”
王二麻子瞪大眼睛:“军爷,这是为啥呀?”
“反正军爷说话,你乖乖听着就对。”岳辰晴又咬大口肉饼,腮帮鼓鼓囊囊,“马上就要和燎国打仗,咱们军队恐怕要在这里驻个三年五载,你要是再这样成天把顾茫挂在嘴上吆喝。”他不怀好意地笑两声,“嘿嘿,当心触某位大人痛处。”
岳辰晴说某位大人,自然就是他们主帅墨熄。
“嗯?为什?”
“因为,因为……”亲兵眼光瞟着营帐帘缝,磕巴道,“因为……”
岳辰晴在帅座上打个滚,还把羲和君银裘外衣盖在自己脑袋上,笑着说:“你们是不是被羲和君给整怕?怎提到他都磕磕巴巴。”
“唉,不过羲和君这人也是。”岳辰晴道,“他
“不好什呀。”帐内帅座上,岳辰晴打哈欠抬起眼,支着侧脸问道。
“哎呀!这都啥时候,副帅您还是快些起来去固防吧,别听戏啦。”
“急什。”岳辰晴懒洋洋地,“听完再去也不迟。”
说罢对帐中戏子道:“别愣着呀,你们接着唱。”
于是纤音入云,戏腔像是根幽幽丝线吊得老长:“国土阴中起。风花眼角成。契玄还有讲残经。为问东风吹梦几时醒。”
墨熄,先王敕封羲和君,他出身地位尊贵墨家,墨家门四将,分别是墨熄外祖父,祖父,和墨熄生父。如此血统镇压之下,墨熄自然也毫不意外地拥有着极其可怖灵力天赋,再加上后来师从修真学宫最严酷长老,时至今年,已是重华第帅将。
而他不过二十八岁。
由于家门缘故,墨熄性情寒冷如兵刃,说不二,他爹曾经几次三番地告诫他“温柔乡埋葬英雄志,少惹女人多做事”,所以墨熄向来清心寡欲,品格极正,可以说他二十八年里没有犯错过件大事。
除顾茫。
顾茫对墨熄而言,就像纸上墨,雪中泥,以及君子合该整齐洁白床褥上,落下那抹令人想入非非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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