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微醺
老兵躺倒在地，胳膊枕在脑袋下，他望着漫天斗数，紫薇星闪耀，喉结滚
滚，发出
串只有自己能听到咕哝：“唉，说句实话，当年
从戎，就是冲着顾茫才来。还和他围着个篝火喝过酒呢，他点架子都没有。那时候……那时候看着他笑，就想啊，要是有天能够为他战死，那也算是死得其所。谁知道最后他居然会是……”
居然会是这般命运。
飞鸟尽，角弓藏。
利用完顾茫之后，敌国又将他当作议和献礼之，给送回重华国。此人终是历经浮沉，看遍风月，朝棋错成叛徒，却已是落子无悔，无有回路。
所以什
叫作茧自缚呢？什又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枭雄并不定遭人嫌，但叛徒定是人人得而诛之。也只有昔日王八军老兵们凑在起时，会絮絮叨叨些与“恨”无关东西。
讲到最后，有些上年纪人忽然就意兴阑珊：“唉，多好人啊……要是当年，没有发生那件事情，他也不会——”
“嘘！你小点声！居然敢提此旧事，不要命啦！”
那老兵“哎呦”恍过神来，想到自己刚刚差点说什，眼里星星点点醉意立刻就散，他情不自禁地打个激灵。
旁边士兵还在提醒他：“如今咱们是在墨帅下头做事，墨帅最恨人就是顾茫，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脾气，真要让他听见，你今晚都吃不兜着走！”
境军，归入墨熄麾下，那个不屈于鲜血硝烟黑色玩笑就和顾茫英名样，颓然收场。
而那些胡嚷乱叫，嘶吼着“王八王八，雄姿英发”小乌龟，就像场镜花水月荒诞笑话，从此再也不会现于茫茫沙场。
切又都变得很肃穆，不会有花，不会有蜜，不会有人努力去记哪怕个最微不足道名字，不会有人领着将士们去打打闹闹，除却重衫换浊酒。
战争恢复绝对冷血与严酷。
凛冬长临。
不过话说回来，他命运虽惨，却也是咎由自取，落到这两面不讨好境地，那也是痛快人心。时间，重华境内几乎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着顾茫结局。
被枭首，被凌迟，赴汤蠖，千刀万剐、五马分尸，就连刚刚会讲话黄毛小丫头都知道卷着她柔软小舌头，含混地跟着大人们说：“咱们不能
“唉，唉，你说对，你看，这喝酒就糊涂……”
围坐火塘士卒们都不吭声，呆呆看着那团火焰，胸中各有心事。过很久之后，才有谁喃喃地吐出口气，说道：“不过，人都会变吧。也只能说，这是顾帅命。”
“都多少年，你怎还叫他顾帅。”
“哦哦，是，顾茫，顾茫。”
边塞夜色岑寂，篝火噼啪，爆出串比星光更炫目金色。
大概正是出于这样原因，虽然如今北境军大多数人都恨极顾茫，但他们提到顾茫时候，情绪却和普通百姓不太样。
尤其是那些和顾帅同出入战火“王八军”老兵，每当他们念到顾茫这个名字，眼睛里多少都会透出点恍惚。
“唉，真想不到啊，他最后竟然会是这样个下场。”
“望舒君是出名酷吏，君上把顾茫交给他处置，恐怕是凶多吉少。”
“肯定是死无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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