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似有飞湍争喧豗，眼前似有巨石落悬崖。
墨熄屏息凝神，死死盯着顾茫
脸，黑褐瞳眸紧紧收拢，眸底有光晕在颤动。
“顾茫。”肺腑都凉
，却仍咬牙狠戾道，“你他妈，玩
？”
顾茫茫然地：“你是客，你付钱，不是你玩吗？”
墨熄五官都有些扭曲，脑中却闪过方才对话间顾茫种种异样表现，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竟是震得半天回不过神来。
于是墨熄最后瞥他
眼，转身准备推门。
可就在这时，顾茫忽然默默地说句：“你富。有钱。想知道你是谁。”
已触上门缘手，蓦地顿住。
墨熄背影僵直，过会儿，蓦地回过头来：“……什
。”
“……”
“你自己珍重吧。”
他说完，忽然从靠着圆桌上直起身，披上斗篷，朝门口走去。
“你要走？”
墨熄侧过半张脸，冷淡道：“走。不碍着你做生意。”
“可是——”
“是他给你香囊？”
顾茫浑然理解不到墨熄心恨似，依旧过于宁静地看着墨熄脸，摇摇头。
周公子……周公子。墨熄在心里念着，忽然想起来——是那个周家那位小儿子罢，他知道这个人，算是帝都□□里头最心狠手辣货色，本事没多少，恶毒主意却个接个地绵延不绝。
他看向顾茫，顾茫神情虽无变化，但却下意识地在抚摸着自己胳膊上个伤疤。
几许沉默，墨熄近乎是有些自虐地冷笑着：“怎，那个待你好人竟不管。”
“顾将军。”
“……”
“你真是福好命好，烂到这个地步，还直有人待你不薄。”
“……”
“顾茫！”突然声响，秦嬷娘喊声像是惊雷样，从外头远处响起，“周公子来，你赶紧地换身干净衣裳，好好陪公子舒舒心！”
然而就在这时，他们身后门突然“吱呀”声动。
门缝后头传来个男人懒洋洋声音：“顾茫，
“你富。”
“后面那句！”
“……有钱。”
“再后面！”
顾茫被他反应懵到，犹豫着重复：“想……知道……你是谁？”
墨熄停下脚步：“怎。”
“收你贝币……”
墨熄顿顿：“就当还你旧情。”
顾茫眉宇间蹙着团怔忡：“旧情……”
尽管觉得顾茫表现很奇怪，但时间不多，等周公子上楼，自己就算是想走也走不掉。
“……”顾茫默默地把香囊收好，没吭声。
墨熄沉默会儿，又问：“周公子也是常客？”
顾茫点点头。
墨熄盯着他，那张英俊深刻五官似乎笼着某些变幻莫测情绪。片刻后，倏尔冷笑：“之前觉得你变。现在又觉得你还是和从前模样。会讨各种各样人欢心。”
他眼底夜色更浓，像是往事沉沉欲坠。
这声猛地把墨熄拽回现实来，他几乎是立刻回神，虽然胸膛仍旧剧烈起伏着，但眼里那种失控狂怒却被勒住。
墨熄微垂头，沉重呼吸起伏就在顾茫耳边，他闭闭眼睛。
再睁开时，在柙内蠢蠢欲动恶兽已经消失，那双黑眼睛里是有点点残存湿润，昏暗中亮得像夜空里启明星。
“周公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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