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比比谁英俊!”红芍说着,忽然跳起来抢过李清浅书边搁着笔,在自己唇上添两笔胡子,“大哥你看,就像这样!”
李清浅看着她明眸顾盼,装模作样捻着胡须机灵样子,不禁又是好笑,又是心温。
他也是欢喜她,只是就像她嫌自己又蠢又笨吃得多,李清浅则嫌自己又闷又呆赚少,所以他心里总觉得,像红芍这般灵巧又好看姑娘,是不该直跟着自己吃苦。
其实当初红芍非得黏在他身后跟着他时候,他就颇为无奈地跟她说过:“姑娘,救你只是因为刚巧见着你倒在路边,病得很重。并不是想要你报答什……”
红芍嗓门大得像锣鼓,个头却娇小,李清浅走快,她就得踩着小破鞋跌跌撞撞地追着跑,边跑边急着解释:“大哥哥,大哥哥,知道,知道!你不要报答,但是自己想报答——”
再低头看看自己,虽然相貌还算过得去,但到底是个大字不识傻丫头,又蠢又笨,吃得还多,顿饭能吃她李大哥两倍,嗓门又大,像个铛铛乱敲锣鼓。
这只小锣鼓越想越悲凉,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居然就在这紧要关头又瘪下去。
勇气没,手却还牵着。
那总该找个合适借口吧?总不能说抱歉大哥,以为你手是茶杯,拿错。
于是红芍真编个烂到家借口,就连墨熄都无法骗过借口——她笑吟吟地说:“你跟玩比手劲嘛!”
看起来虽然吵嚷,其实也是个纯不得姑娘,告白藏在心底从不敢出口。所以虽然他们之间感情,旁人都看得出来,但这俩人却都傻傻地,直不知道该怎跟对方说破。
最绝是有次红芍喝多点酒,趴在桌上抬起眼,呆愣愣地望着烛光下看书李清浅,看着李清浅搁在书卷边手,忽然就忍不住,悄悄凑过去点,再凑过去点,忽地心血上涌,鼓足勇气握住。
李清浅吃惊,时说不出话来,睁大眼睛看着她。但见红芍面颊酡红,嘿嘿傻笑着,望着他眼睛里满是星辰灿烂。
“大哥……”
照理说郎情妾意,好容易两人中有个鼓足勇气捅破窗户纸,那应当就能互通心意。
“你留在医馆里吧,不是都跟大夫说过吗?她愿意收你当个小徒,你要真想报答,那就跟着她好好学,以后也能治病救人,不是很好?”
“才不好呢!”红芍急直跳脚,“卖身葬父!你葬
李清浅:“……”
“玩嘛玩嘛!们来比比谁力气大!”
李清浅大概也觉得自己会错意,耳根微微有些红,他把手从她掌心中抽出来,垂下睫帘,随即无奈道:“昨天不是才刚比过谁聪明?”
“对呀,所以今天比力气大嘛。”
李清浅勉强笑笑:“这又是你忽然想到什奇怪念头?每天都比?那明天又想比什?”
可红芍望着李清浅那张清俊儒雅脸,忽然就怯。
她想,她真配上他吗?
早在三年前,当他走到冻饿交迫自己面前,向个脏兮兮浑身还生着疥疮小女孩伸出手时,他就成她哥哥她天神她情郎。
在她眼里,李大哥什都好,长得好,心肠好,法术好,声音也好听。
除没钱,处处都是天下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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