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微问:“你听懂吗?没懂就问!”
“……”
见他还是不说话,李微撸起袖子,做几个劈斩动作:“劈。柴。劈柴懂没有?把这个木头都砍。”
顾茫听得似懂非懂,
“那你去吧。”墨熄看眼条案上水漏,“等今日事情做完,晚膳你来这里用。”
李微忙询问道:“主上,那是要再加张椅子吗?”
“加什。”墨熄恹恹扫他眼,“这里不是有把现成空着。”
“……”可这把直无主椅子,不是像传闻中样,是您留给梦泽公主吗?
李微心中虽困惑不解,但还是应,带着顾茫准备离开,可还没到门口,墨熄又把他唤住:“等等,你过来。”
“主上?”
墨熄仍在摆弄着他袖口箍着暗器匣,闻言差点把自己手指割破。
“……”他半天说不出话来,觉得心里某处似有些麻麻痒痒,不太对劲,他隐约知道这是什感觉,觉得危险,于是他立刻把目光从顾茫脸上转开,沉着脸道,“不要乱叫。你以前认识,叫墨熄。”
斟酌片刻,又不耐烦道:“你还是叫羲和君算。”
墨熄把暗器匣扣好,缓会儿,重新看向顾茫脸,干脆道:“听好。羲和府和落梅别苑不样,在这里没人会打你骂你,但你是个罪人,凡事都由不得你,你若是想吃饭,就得做事。”
“……”
见墨熄不答,顾茫又接着说:“还会……”
可他努力想着自己用处,想到脸都憋红,却不知道自己还会什。
他曾经那强悍,那灵动,他曾经是整个重华最不起少年将军,他就像团灼烈火,时刻都迸溅着灵感、力量、希望与爱,昔日顾帅在墨熄眼里简直无所不能。
但他魂魄毁,心智损,火也熄灭。
“主上还有什吩咐?”
墨熄若有所思地看顾茫眼,然后对李微说:“你去伙房跟掌厨说,今日晚膳有要求。”他说着,降低声音与李微说几句,然后淡淡道,“就这样,你按说做,去吧。”
李微给顾茫安排第件活儿很简单,但也很费力气——劈柴。
“虽然羲和君是仙君,但府上有不少杂役是寻常百姓,不能抬手就召个火球出来,所以咱们府冬日用柴还是很缺。”李微指着面前小山似木头堆,“你把这些都劈,劈完才有饭赏你。”
顾茫盯着面前柴堆看,又回头看看李微,不吭声。
“可不会——”
“你从前都会。”墨熄道,“如果你不记得,李微会再教你遍,你按他说老老实实去做,只要你做完,就可以来领吃。”
“做完事就有饭吃?”
“对,但你不得偷懒。明白?”
顾茫点点头。
他只是顾帅烧烬之后,留下片焦土。
“不会别。”最后他慢慢说,抬起眼看着墨熄,认命般,“只有这些。”
顾茫神情活像个穷苦极孩子,渴望着买到只热气腾腾蒸馍,可他掏遍全身只搜罗出枚斑驳贝币,他不知道这管不管用,但还是咬着嘴唇颤巍巍地把这仅有枚币递出去。
“你要用吗?”
他想想,觉得大概加上墨熄“名字”会比较好,于是又诚恳地补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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