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厅堂内,窗外是弥天风雪,厅内却是比风雪更冷残席。
他不知为何陡生丛强烈怨戾,恨得发痒,竟抬手哗啦翻整桌残羹冷炙!待到李微闻声匆匆赶来,却见墨熄疲惫地立在窗前,把脸深埋在掌心里,头颅低垂,仿佛希望断却,就此生气无。
“主上……”
“出去。”
“主上您这又是何必呢,他记不记得从前,是不是装,其实结果都样,您又何必——”
顾茫回过头来,眉眼笼在暖橘黄火光里,黑眼睛那深,那亮。
“来,你尝尝这块,这块裹青梅酱。”
“怎样,好不好吃?”
“哈哈哈,那是,你顾茫哥哥什时候骗过你?天上地下,可是最赤诚,从不诓人。”
墨熄拳头情不自禁地捏紧,指甲深陷肉里。
只不过最后两个字而已,却鲠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道不出来。墨熄就被那个名字鲠着,那两个字他说那多遍,但此刻却像是多年前就四分五裂场温柔梦境,扎他满心满肺都是血。
他说不出顾茫名字,却因为极度隐忍,眼眶竟渐渐地红。
墨熄猛地把脸转到边,语气忽然比之前任何次都来得凶狠。
“问什。跟你又有什关系。”
顾茫:“……”
?”
顾茫点点头。
墨熄隐约觉得奇怪,这人胃口如今瞧上去不容小觑,今晚怎半只烤鹅就能填饱。但他还未及深思,就听顾茫问句:“你那个师兄,他叫什名字?”
语如箭穿心。
墨熄倏地抬起头来,对上顾茫眼。
不,不样。
他要
他方才特意把烤鹅片很薄,片很多,他还特意和顾茫讲话,因为他知道人在接连做着两件事时候总是会走神。
顾茫从前吃这种片皮烤鹅时候,每块都定要裹满这种酸甜青梅酱,要是不小心忘,就算咬口也定得放回蘸盏中重新回过,这是他根深蒂固习惯。
墨熄之前想,如果顾茫是装,很难做到边听他说话,还边保持着警惕不露馅儿,顾茫他十有八九至少会习惯地蘸上那蘸。
可是没有。
顾茫仿佛根本不知道那是干什,凝冻梅子酱就和墨熄刚刚摆上桌时样完好如初,而墨熄却已没摆放它时那腔希望。
顿饭意兴阑珊,待到顾茫走后,墨熄目光落在顾茫手肘边青梅蘸酱上。他吃饭时未跟顾茫解释用途,于是那蘸酱纹丝未动,彻底受冷落。
墨熄闭上眼睛,他耳边仿佛传来个熟悉声音——
“师弟,你光吃烤鹅可点意思都没有。你试试这个梅子熬出来蘸酱,酸酸甜甜,配着脆皮咬下去——哇。”那声音带着笑,“好吃到连舌头都想吞下去。”
墨熄甚至到现在还能清晰地回忆起当时些细节,有皓白无垠雪地,有微微扬起柴灰,有闪耀摇曳火塘。
还有那时候坐在他身边,笑着拿树枝拨弄松枝顾茫。
顾茫问这句话时候,眼神清冽,神态带着不加掩饰好奇。而墨熄在这样目光下,却渐渐觉得心口窒闷得难受。
顾茫……你是装吗?
若你是装,你怎能够镇定自若成这样……
“那个人。”墨熄顿顿,“他叫……”
他叫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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