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啦,切都会好。”
“再差能怎样啊,就算你伯父把你坑惨,你也是贵族呀,你看,是个奴隶,都不愁,你愁什?”
“要是哪天你真被你那位伯父挤兑没路走,屋子分你半住,饭分你半吃,好不好?”
“你还有呢。”
顾茫为他做过多少事情?
墨熄心中动,却仍板着脸冷冷道:“……何必谄媚,可没香囊送你。”
顾茫笑道:“但你送项链呀。”
“……”
如果说墨熄眼底情绪原本是嫉恨,此话出,嫉恨便立刻褪色大半,成种黯淡。
他看眼顾茫脖颈上漆黑锁奴环,竟再也发不出什火来。
墨熄翻着菜案,却因为脑子里思绪纷乱而什都看不进去。最后他“啪”地把那缣绢绣成精美菜案合,推给顾茫。
“你来。”
顾茫还在拨弄自己颈环上小铜牌玩,闻言怔:“不认识字。”
墨熄道:“有图,这缣绢上施灵力,你可以看到图样。”
顾茫听他这样说,就把菜案打开来,抱在胸前认认真真地看。
重华这些年国力崛起迅猛,帝都内菜馆大大小小如雨后春笋冒出茬又茬,但墨熄却领着顾茫去家明显上年纪酒楼。
鸿鹄馆。
这馆子当年是帝都拔尖儿几家菜馆之,只有王公贵族才去起,时价高骇人。但这些年鸿鹄馆态度倒也缓和起来,大概是感受到竞争,这只老鸿鹄不得不跟旁边那些物美价廉小燕雀们效仿,菜价不再那咄咄逼人,寻常修士也能进得门。
不过就算这样,老鸿鹄气数也日渐熹微,此时正值饭点,它店外却仍旧是派门前冷落车马稀凄然景象。
墨熄进店里,顾茫也亦步亦趋地跟进去。掌柜是个微胖油腻男子,姓刘,忙来招呼:“哎哟,羲和君,许久不见您,吃饭?”
墨熄前途未卜,在行伍间备受排挤时,只有顾茫个会注意他心情怎样,饭有没有吃饱。墨熄性子清
毕竟,他人生重大转折都是顾茫给予他,若无昔日之顾茫,便也不会有今日墨熄。
撇去国仇后,他还能怨顾茫什呢?
……
在他家逢变故时候,是顾茫向他伸出手,在他籍籍无名时候,是顾茫陪伴着他,在他困顿无助时候,是顾茫笑着鼓励他。
顾茫是对他有恩。
“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他会儿伸出手指在菜案上戳戳戳,会儿又咬着手指出神,“好饿。”
墨熄不吭声,头转到边去,也不看他。
顾茫觉察到,于是问:“你还在生气吗?”
“没。”
顾茫想想,忽然道:“不生气,你也重要。”
“厢间。”
“好叻,还是老那间?”
墨熄顿下,说:“嗯。”
刘掌柜把他们请进二楼尽头厢间,楠竹做细帘子,地上铺着绣有日月星辰厚织毯。墨熄还记得自己第次领着顾茫进这隔间时,顾茫跟在自己后面,被那铺天盖地贵气震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拽住自己青着脸道——先问清楚,大哥你请客吗?不然卖也吃不起。
但是就像这家酒楼大好华光样,织毯上原本散发着碎光金丝线,都已经黯淡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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