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顾茫倏地从被子里探出头来,脸惺忪,高热让他脸颊烧烫红,迷迷糊糊道,“你怎来这里?”
墨熄不答,只抬手,摸摸他脸,说道:“吃药。”
“不吃!”顾茫翻个白眼就想重新缩回被褥深处,却被墨熄挖出来。
墨熄道:“不吃你就烧着吧。”
“烧吧烧吧,烧熟刚好吃自己,反正这药太恶心,碰都不想碰。”
李微气喘吁吁地追过来,喊道:“主上!主上他不吃药啊!”
墨熄刚上朝回来,身上还裹挟着外头霜雪寒气,他盯着顾茫无声地看会儿,就在顾茫见势不妙准备落跑同时,把拽住顾茫手腕。
他边盯着顾茫,边倏地抬手,沉声道:“李微。”
“在,在!”
“药罐给。”
顾茫不爱喝姜拂黎开药。
原因很简单,太辣——姜拂黎居然开方奇辣无比令人含就喷药帖,而且还说这味道绝对改不,改就不灵。
李微对此很是茫然:“不是说芳香化淤吗?心中郁结应该服甜药啊。”
这句话漏到姜拂黎耳朵里,姜拂黎反应是:“他懂个屁。他是药师是药师?”
于是羲和府每日可见幕就是李微追着顾茫,求爷爷告奶奶地请他老人家喝药,鸡飞狗跳地闹着,没半个时辰不算完。
墨熄皱眉道:“你还是不是爷们……”
顾茫听这话,不乐意,蓦地回过头来,烧迷糊眼眸尽力恨恨睁大,嘟哝道:“是不是爷们儿你不知道?你跟你哥睡时候没鉴定出来?你个小王八蛋,你哥哥为国为民,他娘都烧成这样,你不为鼓掌献花也就算,居然还质疑性别,你这个小混球……”
他本来脑子就不清醒,吸着鼻子咕咕哝哝,说全是胡话。
墨熄看在眼里,又是心疼,又
顾茫被揪着进厢房,墨熄用黑皮军靴带,将门合上,猛地把顾茫按在墙壁。厢间内落着竹帘,光线昏暗,墨熄眼睛在黑暗中流着幽光,他就这盯着顾茫看会儿,忽然咬牙切齿道:“好习惯全没,坏却分毫未改。”
从前顾茫也是这个毛病,宁可多病上个几日,也死活不愿意喝药。
简直和当初模样!
墨熄还记得那时候自己去看他,他哼哼唧唧缩在营帐里,裹着被褥,露出撮柔黑头发。听到有人进来,顾茫以为是陆展星,眼也没睁地咕哝:“展星,你别再把药给端来,他娘不喝……闻着那味儿就恶心够……”
年少墨熄走到他身边,把冒着热气汤药搁到桌上,然后在他床边坐下,沉声道:“是。”
墨熄这人喜清净,厌吵闹,所以李微给顾茫灌药般都在墨熄上朝时,但这日,顾茫反抗地着实有些激烈,李微伙同十余个仆役也没能够把他逮住,反而被他当胸猛踹脚,药罐子都差点砸掉。
眼见顾茫就要跑出院子,李微面大叫:“抓人抓人!上捆仙绳!你姥姥!”面追将过去。
顾茫边跑边回头看,冷不防“砰”地撞在堵又硬又热“墙”上。
“嘶……”顾茫捂着撞痛额头,抬起脸来,正对上墨熄深邃黑眼睛,冷冷地俯视着他。
“你干什。”墨熄居高临下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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