帛带被扯下来,额头还留着可笑勒红。顾茫动动嘴唇,努力想说些什,但最后却什也说不出口,只红着眼眶默默看墨熄眼,狼狈不堪、疲惫不堪地爬上池边。
是,他从来都争不过他……从
嗓音却已喑哑地不像话。
他沙哑地说:“……顾茫。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有多脏!”
顾茫侧着脸,被扇得耳中嗡嗡作响,没有吭声。他脸颊肿,唇角还沾着咬伤墨熄时淌出血迹,他其实听不太懂墨熄意思。
只是隐隐地,觉得心口很痛。
好像很多年以前,自己直惧怕着,就是从眼前这个男人嘴里听到这句话。
如今顾茫哥哥已再没有任何能力,能与他墨师弟争锋。
他被逼到最后,竟只能选择这样可笑又荒唐野兽行径。
去护他死生不能得偿执念。
墨熄也是真被触怒,在他心里,这是他绝不能碰道禁忌——他可以忍受顾茫刺伤他,背叛他,但是这是他父亲遗物。
是他那位,为护重华百姓撤离墟场,战死在燎人铁骑之下爹爹,留给他最后样东西。
这下猝不及防,顾茫根本没来得及站稳,狼狈不堪地跌进温泉深处,连喝好几口泉水,继而被墨熄单手提着,狠抵在池边。
墨熄伸手就要摘他额前帛带,而这个动作,不知为何竟勾起顾茫心中隆盛恐慌,他开始剧烈挣扎,身上祭祀服全部湿透,在墨熄身下如同困兽,又像濒死鱼。
“不……不要……不要……”
记忆深处似乎曾有个人也这样愤恨地想从他身上夺走过这样东西,但顾茫想不起来是谁,甚至他都无法辨别这是自己幻觉,还是真实发生过事情。
他只是觉得心口很疼。
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脏。
你知不知道你是什东西。
你怎配。
——好像直以来自己就做好着墨熄会对自己说这些话准备,尽管记忆被褫夺,那种心理本能防御,以及防御带来刺痛却还在。
墨熄深吸口气,松开捏着他手,低声道:“滚出去。不想再看到你。”
顾茫他怎配!
蓦地心头火滔天,而顾茫用狠力去咬他,手背被咬破,血水渗流,墨熄不觉得丝毫疼痛,那些流出血液好像回到他眼眶里,成瞳眸边纵横血丝……他不管不顾,发狠地将手从顾茫口中抽出来,夺帛带,而后猛地掴顾茫记耳光!
“啪”地声脆响,这耳光又重又狠,好像要把七年来所有仇恨都在这掌中偿付殆尽。打完之后墨熄自己手心都火辣辣地疼,指尖因剧烈情绪波动而微微颤抖着。
他眼睛里有恨,可是水雾蒸腾,眸底却湿润。
墨熄喉结滚动,隐忍着开口,第遍,只是嘴唇动,却发不出声音。他闭闭眼睛,缓好会儿,才重新出声。
他只是朦胧地知道,这道帛带是他……他应得……他渴望,想要,却只能遥望……
“还。”
“不要……不要!”
两个男人竟为这道东西在汤泉池里厮打成团,池水晃荡月影凌乱,急促间顾茫居然口咬住墨熄手背!
他灵核碎,灵力没,身体伤痕累累,早已不复当年盛况,他比不过直得到悉心养护墨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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