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墨熄从卧房里推门出来。
他已经换上祭祀华袍,每年府上人都盼这天,觉得羲和君穿正袍样子特别英俊精神。
但今年,当他来到厅堂内时候,候在那里佣人见他都是微怔。
羲和君明显晚没睡,神色非常难看,眼底甚至还透着些微青韵。他坐到桌前,李微已经把菜布好,照例是不兴铺张,只两笼三鲜小笼包,品砂锅鱼片粥,盘糖醋酥鱼,醋腌萝卜,麻油凉拌蕨菜,水晶豆腐,还有碟子花色点心。
墨熄在桌前坐会儿,没有动筷。
顾茫抱住它,低声道:“你是不嫌脏。对不对?”
饭兜摇着尾巴,把爪子搭在他腿上。
顾茫在暗夜里睁着眼睛,这是他有意识以来,第感到“不甘”,感到“疼痛”。但他不知道这两种感觉究竟是怎回事。他觉得它们让他很不舒服,像是病,种胜过鞭杖罚挞痛苦。
顾茫闭上眼睛,摸摸饭兜头,小声地:“饭兜,也不嫌弃你脏。”
“呜呜呜!”
蜷在自己面前忽然哭时候,他居然不知该说什才好。
手脚难安好半天,他忍不住去问顾茫:“什你应该有?”
可顾茫也道不清啊。
那道帛带,意味着什,象征着什,他都不记得。
他也清楚那样东西是墨熄所有物,他不明白自己为何竟会有这样剧痛。
李微试探着:“主上?”
墨熄看眼自己对面那个空荡荡位置,没作声,过会儿,抬手舀碗粥,沉默地吃起来。
旁条案上摆着水漏滴滴答答淌着,墨熄吃些,便胃口不太好似,不再动。他抬眼对李微道:“差不多,要去东城门准备出发。你把……”他顿顿,生硬道,“你把他叫出来,让他跟着羲和府仪队过去。先走。”
李微应,心却道,看来昨天顾茫定是有什举动触怒主上,且触怒得厉害。按主上原来意
“们哥俩,在这里。有饭吃。”顾茫蹭蹭它微凉湿润小鼻子,“所以点点疼。可以忍。没事。”
“呜汪!”
顾茫把手摁在胸口,哽咽道:“没事,这点点疼,都可以忍……可以忍……”
习惯,就不痛。
忍忍,就都过去……都过去。
“到底什是你?”李微无奈道,“羲和府草木都是主上,就连,就连你自己,咱们都是主上。你能有什啊?”
他叹气着拍拍顾茫肩:“起来吧,你赶紧地去把这身衣服换下来。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你居然穿着品重臣祭祀服,羲和府恐怕都要跟着你块儿倒霉。”
顾茫回自己用破褥子旧桌椅捣腾出那个“窝”。他对身上这冷飕飕衣服倒是没有任何执念,他进去把衣服都脱,换回自己仅有件皱巴巴棉袍,将祭祀服还给李微。
李微拿衣服,原本想再跟他说几句话,可是看他这样,又觉得实在不知说什好,只得叹口气,转身走,边走边叨咕道:“幸好这祭祀服有两套……不然闯祸……”
顾茫在昏暗小屋里坐下,饭兜醒,大黑狗凑上来,像是闻出他伤心似,拿温热脑袋拱他,呜呜叫着,去舔他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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