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食盒抽出来,是些再寻常不过菜肴,顾茫摆上,又在暖炉上烫壶好酒。兄弟俩边吃边谈,不知不觉,已是夜深时分。
顾茫记得那时自己只是把墨熄当个可亲小师弟看,对他点戒心都没有,喝得多,烈酒就有些上头,于是拉着墨熄与他开这样那样玩笑。
墨熄倒是直表现得挺清醒,也挺克制。他虽然也饮两盏,但绝没有到烂醉地步。面对越来越
那天,他攒兜叮当作响贝币,去附近集市买坛梨花白,三两好酒菜。
晚上时候,寒风萧瑟,他抱着酒坛,提着食盒溜进墨熄帐篷里。
“师弟师弟!”
记忆中,年少墨熄穿着白衣,正在烛台边看书,抬头瞧见他,明显怔下:“这晚,你来做什?”
他笑着把东西放下,活动酸痛四肢手脚,说道:“来陪你啊。再过几个时辰,你就二十。”
“你听懂没?”
顾茫点点头。
“那就睡吧。”
墨熄把东西送还给御膳厨,再回来时,顾茫确实已经乖乖地睡着。不过大概是因为昨晚在汤泉池被他吓到,顾茫并不敢太放肆,他缩在床沿个小角落里。
“……”墨熄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瞧会儿,拿起毡毯,展开盖在他身上。
,而这个动作像是在墨熄心头搁簇火,火在胸腔里烧亮,眸色却暗。
墨熄沉默片刻,慢慢地松捏着他手指。
把白皙俊脸扭开去。
吃饭,又盯着顾茫把药给喝。顾茫心知赖不掉,只得迅速把汤药饮尽,原以为这样就算完事,却没成想墨熄又给他另只药壶。
顾茫下子瞪大眼睛。
墨熄脸上闪过讶异:“都忘……”
“哈哈哈哈!就知道你除咒诀法术,什都不上心,连这都能忘。”他说着,拉过帐篷里张小桌,边收拾,边乐呵呵地说,“不过没关系,你忘,你师哥都替你记着呢。”
墨熄合卷起身,低声道:“多谢你。”
“谢做什,辈子就次嘛。你个人在外头多可怜,来来来,让师哥来陪你。”他嬉皮笑脸地,“陪你从个小鬼,变成个大人。”
说着,又挤挤眼睛,清清嗓子,佯作正色:“陪你年少轻狂,陪你弱冠成礼。”
大抵是睡在墨熄床上,这夜顾茫梦醒之间闻到都是他味道,顾茫皱着眉头,睡得并不安稳,脑中总是断断续续地闪过些画面。
初时那些画面还都很模糊,不连贯,可到最后,就好像蠢动河流奔淌而出,段鲜明记忆回到顾茫烧得烫热脑颅中。
是段记忆。
与墨熄弱冠之日有关。
这段记忆残缺不全,从他独自人在集市东磨西逛开始,然后脑中情景逐渐清晰,顾茫慢慢想起来--
“退热药。”墨熄淡漠道,“刚让随行药修调出来。喝。”
顾茫无可奈何地把这壶药也都灌下去,脸色已然十分难看。墨熄把东西收拾,说道:“睡吧。”
顾茫慢慢道:“这是你床。你昨天说……”
“昨天事情不想再提。”墨熄打断道,“照顾你也不是因为觉得愧疚。你病,会麻烦。不想要个麻烦。”
顾茫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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