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院墙边翠竹轻摇,沐着风雨,发出湿润而萧瑟簌簌声。
墨熄道出最后几个字来:“或是他恢复康健。”
梦泽瞧着眼前这个男人。其实这些日子城里风传碎语闲言她都听到不少,而作为离他最近人之,其实她心里比许多人都要清楚真相究竟如何,也清楚顾茫对墨熄而言究竟意味着什。
可正因如此,她才觉得墨熄实在太过于坚强。
明明怀中揣着捧将熄火,明明眼前是条漆黑路,明明得到都是最为令人崩溃消息,但墨熄都忍下来。
“知道。”墨熄负手望着珠帘般垂落于檐瓦之前雨幕,“要找到那两魂当然不易。”
顿顿,嗓音沉和。
“但放下他不管更难。”
“……”
“从前所有人都觉得家境落魄,注定永无出头之日,没有人愿意搭理。初入军营时,做什都是个人,个人戍守,个人探查,个人吃饭。有次陷入魔狼群中,染身毒血,当时觉得没有谁会冒着危险来救。因为在重华可亲之人也没有。”
药师之前也对你说过,他这次崩溃,如果没有两魂回归,那便是无可逆转死局。”
墨熄蓦地闭上眼睛。
雨点敲在屋瓦墙檐,太湖石面。他漆黑眉宇低蹙着,挺拔鼻梁下面,双淡薄嘴唇紧紧抿着。
若只是梦泽说无法可救也就算,他至少还能怀有线希望。可之前重华第药圣姜拂黎也早就提点过他同样事情——
“除非找到顾茫那缺失两魂,否则大罗神仙也救不他。”
她当药修许多年,见过各种各样人在面对困境时怯弱、绝望、退缩、失控模样。因为各种各样原因,看过子女悲伤地放弃重病爹娘,丈夫软懦地抛下羸弱妻子……那些人或许是被逼到死角里,所以只能低下头颅。
她不是他们,没有置身其中体会到这些人生活苦楚,所以不想妄自评判他们选择是对是错,是自私是凉薄。
但她到底还是在看惯人情冷暖之后,会因为某个人绝不向命数屈服固执,而感到心弦颤动。
墨熄
梦泽闻言略有些尴尬,那时候墨熄实在是太年轻,她与他交集也并不深,此时听他讲起这段往事,竟有些不知如何宽慰,只得轻轻嗯声。
墨熄道:“是他来救。”
“没有考虑自己是否会被连累,没有考虑救回之后是否能驱散魔气,没有在意身份和境遇。”
“梦泽。如今换成,那也是样。无论有多难,无论结果如何,无论要花多久。”墨熄道,“只要他还活着天,只要还活着天,就不会回头。”
“直到们之中任何个人死去。”
墨熄指尖深陷入掌心里,忽然道:“九州大陆,会引魂之法药修有哪几位?”
梦泽陡地怔!
“墨大哥,难道你要……”
墨熄转过身来,对她说:“想替他召回他缺失那两魂。”
那种觉得无限荒唐神情几乎无法掩饰地显露在梦泽脸上,梦泽喃喃道:“那……那无疑是海底捞针,魂魄旦溢散,便可能失落在任何个地方。茫茫天地,哪怕会引魂之法,找起来也可能要花上十年二十年,历经无数苦难。又哪里是轻而易举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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