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终于回应他
哀求。
忽然
道温润白光竟自血池渊里浮起。
岳辰晴蓦地抬头，瞳孔收促，浑身都在颤抖，嘴唇颜色瞬息褪得干净。他是那
绝望又那充满希望，手足并用着在地上磨出道道血痕，他向那边爬去：“四舅……”
浮出血池水面确是慕容楚衣，但他已是献祭魂魄之状，他没有更多灵力，也没有更多时间，那皓白躯体已渐透明。
就像从前岳辰晴闯
祸，他出来救他时模样，慕容楚衣帛带飘飖，衣袂翻飞，照雪剑光笼罩着他，令他若天神下凡般落在地上。
或许慕容楚衣并不是厌他，是在他自己，在堕入魔途那刻，他已亲手把慕容楚衣所尊重江夜雪诛杀。
最后知觉里，他听到唯有岳辰晴撕心裂肺悲嚎和哀哭：“四舅！！！！！”
他哪里是你四舅啊。
江夜雪这样想。
在故事开始，他分明只是
人……
由地颤声喃喃道：“……你当真……你当真就……这厌？”
无人回答，眼前猩红好像多年前那树老梅，倚在粉白色墙边，开得正是鲜艳……
那时他，年轻，端正，尘不染，从未对不起任何人。他撑着伞，走到背对着他站着少年身后，微笑着温柔地开口：“你是谁家孩子？怎这大风雪，也不撑把伞呢？”
而慕容楚衣回过头来，眼里没有恨，也没有后来失望与伤悲。
只安静地看着他。
而和从前不样是，慕容楚衣往日里救他，总是副不耐烦样子，也不正眼瞧他，更不与他说话。
可是这次，失却江夜雪施加在他身上黑魔咒，慕容楚衣再也不用顾忌自己过于接近谁就会把魔气沾染给那个人，他终于如岳辰晴曾经渴望那样，温和地、微笑着垂下眼来，抬起那浮着白光手，轻轻地覆在岳辰晴发顶上。
岳辰晴泣不成声，终是泪如雨下。
“你已经做得很好，岳辰晴。”慕容楚衣声音缥缈如烟，在大劫过后浑天洞内飘散，“只
如若们时光只停留在那年，那天，那棵老梅花树下，该有多好呢……
“四舅……四、四舅……！！”
怨灵狂流将他吞噬。
血浪退去，连带着岸上竹武士残骸，跃出血池怨灵都被裹挟回去。小兰儿倒在地上，已经彻底昏死过去，岳辰晴扑通声跪在地上，跌跌撞撞着向血池方向爬过去，他脸上俱是泪，恸声哀哭着。
“四舅……不要……不要你走……啊……”到最后只剩呕哑不清悲痛欲绝地哀嚎，“再也不生你气……求求你……求求你……”
和初遇时不样，恍惚间他好像看到慕容楚衣朝他展颜笑，那少年在风雪与梅花映衬下，对他说：“初次见面，叫慕容楚衣。”
江夜雪心脏陡地触痛，过去二十年时光刺入胸腔。他前半生固守正道，未换得人世公正，但好歹有慕容楚衣信他护他，而后半生他血腥指染，筹谋尽算，就在他将要把权力都收回掌中时候，却发现——
阻在他面前，竟是同个人。
但慕容楚衣曾是保护过他。
在众人皆与他远离，故友皆避之不及时候，是慕容楚衣给他个容身之处，给他个认同、鼓励与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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