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予最后笑:“毕竟们也就是段已经结束医患关系,说对?”
谢清呈还未答话,但就在这时,天空忽然亮起道光,紧接着“砰”声,夜幕中烟花盛放。
年度游园会,在临近结束时,总以这过于灿烂花火作为压轴。
数声震响,万花齐放。
谢清呈说:“对。”
和以前那些医生相比,谢清呈并没有任何地方是特殊。他甚至比其他那些将他视作异类医生更残忍,因为他骗他最久,从他热血与痛苦里,拿走利益最多。是他让他误以为自己建立关系是可以永固,是他让他误以为他对谢雪喜爱是能够被家长接受。
但他都错。
贺予想着这段旧事,看着谢清呈脸。
那多年过去,谢清呈还是当年谢家长兄,到底点也没有改变。
他依旧不愿意谢雪与他单独相处,依旧以个很霸道很独裁保护者姿态挡在他妹妹身前——就连劝诫他想开点话,都模样。
谢清呈沉默片刻:“那你应该另找座。”
时间到,他还有些事情要办,无法和贺予再多说什,就走。
那天,贺予坐在椅子上,动未动。
从黄昏,到深夜。
贺予想,谢清呈其实是个很有手段人。
像是云翳遮日,把他好不容易裸露出来寸心房给遮掩得严严实实。
贺予笑着说:“医生,你真……冷静得让人觉得,你没有病,但比还没有心。”
“好。既然您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您走吧。”
“会好好记着您说过话,很冷静地自救着,很冷静地活下去,也祝您今后仕途坦荡,路顺风。”
“但是——”
在这光辉璀璨中,忽然响起闷雷轰隆——阵雨。烟火生来炽烈而温柔,到底比不过闪电悍横又冰冷,很快就偃旗息鼓败下阵来
谢清呈或许是个很好医生,有值得他称道医疗理念,有公正思想,有对患者责任。
但很可惜,他没有心。
“还在想以前事?”
谢清呈声音将他从回忆里唤回来。
贺予回过神,说:“……您提到,也就想。仔细想想,您也确实不太可能记得以前说话是什态度。”
谢清呈讲话总是很有道理,是他和他说,希望他当把自己当做个正常人,是他和他说,人可以靠着自己走出内心阴影。
他甚至还让他产生种错觉,贺予觉得他哪怕离谢雪很近,谢清呈作为兄长,也是能接纳他。
但是这天,他从谢清呈选择中知道,自己到底是想多。
雇佣关系实在是人际关系中最清白简单种,无论持续十年还是二十年,当这段关系结束,就可以钱货两讫,没有半点人情纠葛,谁也不欠着谁。
个私人医生,拿钱办事,无利走人。
话锋转。
“谢雪虽然是你妹妹,她也有她自由,不管你们说什,还是会去找她。”
谢清呈皱起眉头,目光变得很严厉:“她是个女孩子,你也已经十四岁,你有点距离感。为什非要跟着她?”
“因为她不像你。”
光影在地上切割成道线,他们分别在光与暗之中,像是被折两半碎片。贺予说:“她是和世界连接,唯座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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