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宾馆内,贺予从镜子里端详着自己。
嘴唇血已经凝固,结暗色痂。他抬手轻轻触碰,回忆刚才举动。
谢清呈说他把血当药,把恨当医。
他觉得很可笑。
难道他想?
“你把血当药,把恨当医,这样下去,谁都救不你。”
“你看看你现在样子,就他妈是自甘堕落,禽兽不如。你让很失望。觉得过去在你身上花所有时间和精力都再不值得。”
“……”
“那些时间对而言其实很宝贵,现在却觉得只是喂狗。”
谢清呈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往车子绝开不人行窄路行去。
贺予没答话,而是把手从谢清呈唇边移开,那指节上还沾染着谢清呈唇上血。
贺予却抬手,略低头,抬睫盯着他,然后轻轻地,亲吻过自己指上红。
谢清呈:“……”
在整个吻血过程中,贺予眼都眨也不眨地直直凝视着他。
“谢清呈,这个人很难拥有什正常人感情,所以你恨也让很高兴,你血也让很欣喜。”
到松开,但换来只是贺予血腥味更重缠得也更深吮吸,贺予吻得太深,几乎要把谢清呈肺里空气全部都榨干,要对方命。
不知多久,这个吻才结束,谢清呈面上冷静,但指尖都在微微发抖。如果他手里现在有把刀,他或许会直接把发疯恶龙刀割喉也未可知。
而贺予呢,他眼神都好像被雨水下湿,就那湿漉漉地望着谢清呈,下唇还往外渗着鲜血。
他松谢清呈手腕,却抬指点点地抚摸着谢清呈眉眼。漆黑眉目,英挺轮廓,指屈起,掠过男人高挺鼻梁,然后在被他吻得殷红薄唇处流连。
他指节贴着谢清呈嘴唇,而谢清呈没有半点温度地对他说:“你摸够吗?”
贺予舔舔嘴唇,杏目幽深。他慢慢靠坐回车上,拿车内毛巾下下慢慢擦拭着湿漉漉头发。
司机从后镜看到他嘴唇嫣红,似有鲜血,虽不知血因何而染,却仍觉极为骇人。
有秘密是不容窥视,司机只敢轻声细语地问:“贺老板,那……咱们现在走吗?”
“走啊。”贺予笑笑,随手把毛巾扔,眼神寡淡森冷,如疯如魔,但语气居然还是很客气,文质彬彬,斯文知礼,“麻烦您送回酒店,谢谢。”
司机抖下,车内开着暖气,有瞬间却觉得毛骨悚然,惊出身冷汗。
说完,直起身子,把伞又正打回谢清呈顶上,伞柄递给对方。
谢清呈不接,把伞打落在地,溅碎地汪洋。
“贺予,你知道你哪里有病吗?”
“不是脑子。”
谢清呈在雨幕里极冷地注视着他:“是心。你心里有病。”
贺予能感受到他说话时温热呼吸,哦,原来这个人还有热气?
他凝视着他,收拾自己神态,目光中又只剩下讥讽。
男孩子沉默须臾,用极轻声音对男人说:“你看,为什要觉得羞耻。不愿被司机发现是你,不想承认们之间烂账人也是你,什都无所谓,什也都不在乎。”
谢清呈嘴唇还沾着血,目光像冰样:“……你疯够就走吧。”
冷到极处,连“滚”这样带有情绪话,都不愿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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